结果正如崔珉豪所愿——因为一路浑浑噩噩地任冷风肆虐,第二天早上他就烧得神志不清了。
其实那天下午他就隐隐感到有些头痛,但也没觉出什么异常,只是早早吃了晚饭早早睡下罢了。第二天醒来时却已是正午时分。
当时他没力气去拉开窗帘,也不想去拉开窗帘,整个人昏昏沉沉只是觉得肚子饿。深色窗帘覆着窗户的那部分被阳光染得发白,盖在两侧墙壁上的却还暗得要死,他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大脑已经晕到不知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因为连脑袋也一并给埋在被子底下,他听到格外清晰的胃部收缩抽搐发出的闷响。然而四肢又一阵阵发冷,他便打算裹着被子下床觅食。
在心里数了一二三,他挣扎着坐起来,双腿正要往床下挪,眼前却突然一黑,他又躺回床上去,捎带后脑勺撞了一下床背。
于是他半昏迷半瞌睡地再度闭上眼睛。
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不知多久。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就连代表应该工作的晨曦也因为太刺眼而被他当做继续睡下去的理由。
他仿佛听到被自己搁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在响,但再大声的铃音也因为几个房间的距离被过渡成了催眠曲。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乱七八糟的梦。
他梦到金钟铉在泰国的那档节目上咬着一根巧克力棒缓缓靠近着金基范。
他梦到金钟铉在那部给佑根的童话剧里捧着玫瑰花束拥抱了金基范。
他梦到金钟铉在被他拒绝之后难看至极地强颜欢笑开来。
他梦到金钟铉在纯白的病床上面拧着小拳头装模作样地哭泣。
他梦到金钟铉在给他打电话时不小心泄露出了新单的部分歌词。
他梦到金钟铉在那些张偷拍的照片里亲昵地挽着申世京的手臂。
他梦到金钟铉在咖啡厅里整张脸缩在大大的灰色围巾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依旧露出来一眨一眨。
他梦到金钟铉在阻止他去抢李泰民手机时用自己那只稍小的手握住了他的。
他梦到金钟铉在电话里央求他一起吃饭。
他梦到金钟铉在医务室里坐在他面前对于他为什么被突然袭击而难为情地期期艾艾。
他甚至梦到金钟铉在费劲地把他背起来之后,一步一步把他送到了医院里去。
他闭着眼睛,忽然就流出眼泪来。然后被一只手轻柔地拭去。
那只手后来在他温度尚未退去的额头上反复抚摸。他以为还是梦,就索性不睁开眼睛,连呼吸也不敢了。他怕自己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会把这美好到不真实的梦境击碎。
尔后,那只手渐渐离开了。他隐约听到夹杂着哽咽的声音。
“基范……怎么办,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好累。”
☆、第十四章
28
崔珉豪觉得,李泰民大概对于他卧病在床整整三天的消息一概不知,又或许是神经大条到了一定境界,他刚刚清醒到能接电话的程度,李泰民就不由分说地对他好一阵要求,比如明天不管什么理由都得给我乖乖去演播厅之类的。
当然,李泰民还是知道些分寸的,至少他刚接起电话的时候,李泰民问了他“这几天手机一直没人接听,是不是哥出了什么事”。然而在他轻描淡写地下意识说了句“没什么啊,我还好”之后,就出现了上面一段里的长句子。
他挂了电话,只觉耳膜隐隐作痛。
真是好笑,他现在腿软到走路还是大问题呢,居然要去看什么无聊的综艺节目!
可是已经答应的邀约,他没有办法再死乞白赖地缠着人家取消。
更何况,他似乎连自己也没发觉到地,在意识到李泰民话中某个潜在的主角之后,他的心脏开始带着某一种*,更加欢快地跳跃起来。
于是第二天,崔珉豪裹着一堆衣服直接去了之前就约过的电视大厦。在楼下等到了李泰民之后,两人又一起乘电梯上到指定楼层。
李泰民似乎是轻车熟路的那样子,一路上也没磕磕碰碰和到处打听,极其顺利地就把他带入了不知是几号的演播厅,然后引着他在门票上注明的位置坐下。
崔珉豪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位置,不但与舞台的距离适中,还能完全将整个舞台都收入眼底。
这档节目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插科打诨天花乱坠的类型,崔珉豪角度的左边有四把高脚椅依次排开,然后隔了大约一人的距离,又是一把——应该是主持人的座位。而且投过去的灯光也很淡雅。崔珉豪不知之前自己错过的几场是否也类似,但的确是在心里默默欣赏李泰民今天带他来看的这档节目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气氛毫无征兆地突然热烈了起来,年轻的女孩子们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灯牌和荧光棒,闪闪耀眼。崔珉豪被自己面前几排的湖蓝色晃得几乎看不清东西。
淡雅的灯光也明亮起来了,女主持人从舞台一侧走上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后矜持又热烈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在一段很煽情的介绍过后,shinee小团体(……)的四名成员走了出来,一一向他们鞠了躬,挨个坐在那一排四只高脚椅上。顺序从左往右依次是金基范、金钟铉、大牛、蒸鸡。
蒸鸡原本是业绩并不太乐观的一solo小歌手,后来跳槽进了闪耀组合所属的公司之后,刚好赶上了那档节目。于是公司老总大蹄一挥,拉上他、闪耀组合以及成军未满一年的土民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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