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名的房间整理得很干净。不是女生的那种清洁细致,而是更加清一色的整洁和简单,留着浅浅孤僻的影子。
陆晴名在原来的老旧书架旁又购置了个新的实木书架,参考着整个房间的风格特意挑了个低调的。两个书架都塞满了书,很多学科书籍,更多的却是各种设计类的画册图集,其中好些珍版绝版,是陆晴名最喜欢的几个设计师的,从海外寄回来的运费都令人咋舌。
仅剩略显杂乱一些的是陆晴名的各类设计稿,有的经过修改筛选装订成册好好放着,有的还在完成中,散在桌边,贴在墙上,躺在垃圾筒里。
陆晴名最喜欢和擅长极简派欧风建筑设计,偶尔糅合中国风,可以整夜整夜地画。包括室内与室外,有时也做些园林景观。满足各档次现实住房条件,风格雅致大方,细节别出心裁,虽不能说炉火纯青,但设计感行云流水,掌控力收放自如,完全不像国内死板高校教出来的。
于是常叫花江生眼前一亮,叫池飞扼腕叹息。可惜任凭花江生如何说服大徒弟报名参赛,大徒弟都无动于衷;任凭池飞如何说服大师兄高价卖给建筑商,大师兄都嗤之以鼻。
再于是每次两人都很有一大早翻陆晴名垃圾筒的冲动。然后睡一觉就都忘了。
有时候花江生会对着大徒弟的强大作品感叹不已,觉得自己当年带着爱徒跳槽建筑系的伟大举动对祖国未来繁荣昌盛真是意义非凡,然后转念一想,要早知爱徒如此神勇,他还费力跳个什么劲。
而此时的花江生看着大徒弟温顺趴着的小脑袋瓜子,忽然想起早些年闲聊的时候,陆晴名曾无意中说,哪怕他并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其他人总是有些怕他的样子。包括那些想要接近他的女生们,在他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下围绕一段时间,也总是受不了似的自动离开。
所以陆晴名一直是没有什么朋友的。虽然在花江生各种淫威的耳提面命下,总算是努力和同学们维持了还算可以的表面友好。
陆晴名和顾安池飞的相识也是因了花江生的关系。陆晴名住进花公馆后,或许是都不想花江生为难,又或者是性格脾气相合,仨徒弟的关系难得地迅速拉近。情状甚喜,花大和尚颇感欣慰。
花江生走至陆晴名身后,一看。
书桌上贴墙面放了一整排的书,叠到了第二层。摊着各科书籍,教材、国外文献、图书馆借的几本习题册,也不知道陆晴名是正在准备考试还是论文或是其他什么课题。
陆晴名趴在胳膊上睡熟,呼吸匀称,助听器还没摘。还有两本书被陆晴名垫在胳膊下面,花江生一看上头一本没被垫住的部分书页,就笑了。
一门专业课,这学期花江生也带,陆晴名似乎也在他班上听这课。
花江生轻道:“这么用功干什么……我不会出难题折腾你们,真出难了你们用功也没用。”
陆晴名似乎被吵醒了,还没睁眼,就迷迷糊糊跟了一句:“……你出得了,我就解得了……”
花江生正想拍醒陆晴名,闻言一愣。
陆晴名说完,又没动静了。
表情平淡又理所当然。
明明只是呓语,偏偏花江生觉得那闭着的双眼还跟着瞟了他一下,带着冷哼似的,莫名其妙的倔强和自信。
花江生没忍住,好不容易压住声音,又笑了几声。
他突然想,或许这就是小灰兔一直吸引他的地方?
花江生想着,手已经不自觉地抬起,本来想扯的,最后仍只是轻轻贴了贴陆晴名的脸颊。
感受到温暖,陆晴名微微皱起的眉头松了下去。
台灯还开着。
暖色的黄。
不知是因了暖意,还是因了睡意,陆晴名脸上惯常的稍嫌生冷的气质,缓缓被恬淡的微笑取代。
五官精巧。一切恰如其分的美好。
睡梦之中,格外柔软与温暖。
花江生看着看着,忽然在心里叹了一声。
他想,吸引他的,除了那些莫明奇妙,应该还有这种不为人知的可爱吧。
思绪未落,花江生低头,弯腰。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实实在在触了触陆晴名唇瓣的温度,静静悄悄嗅了嗅陆晴名鼻间的气息,确认眼前人的存在。
拉开了些距离,花江生的眼眸仍是温柔而清淡。
眼前人还在,就好。
陆晴名犹睡着。还似更沉了些。
伸手戳了戳陆晴名的鼻尖,花江生无声微笑:“你想去黄山,为师就带你去吧。”
☆、第八条 要会调动积极性
周六上午。
趣味运动会即将开始,陆晴名很负责地将参与的同学与拉拉队员集中在操场附近一个教室里开短会,把活动流程注意事项和个人参赛时间再强调一遍。
小白兔都崇拜强者,还是很听陆晴名这个天才师兄的话的,忍着无聊安静听着。
当然部分女生是在花痴没在听,但并不影响整体效果。
如今的陆晴名已经比四年前好了许多,不再是一张棺材脸。一副“不咸不淡”(花师尊评语)的疏离气质,一张纯正混血儿俊脸,再加上人在屋檐下,迫于花江生淫威,不得不把能伪装成mp3的盒式助听器换成了隐藏式,顿时可亲许多,于是招蜂引蝶功力更上一层楼。
可惜完美气氛被某人的突然驾临生生打断。
花教授在一片惊喜与欢呼中飘然而至。
受到各方热情邀请,花江生选了个离讲台近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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