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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祁被带去哪儿了?”匆匆忙忙赶回来的刘兰青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大气儿,就被当面迎来的羲谣急切的问道。
看刘兰青的表情,说不上来是惊讶还是兴奋,或者带着些不解和疑惑,这复杂的样子,就连她也难以辨析了。
这是来了大虞皇城的第二天,一清早,就听嬷嬷说玉祁被带走了,问是谁的人带走的,说是硕亲王。
他提前没有打一声招呼,就把人带走,如今前面还没有动静,万分焦急之下,只能派刘兰青前去打探一番。
这会儿刘兰青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看他急急慌慌的样子,定不会没有什么事发生。
“怎么了?你快说!”羲谣极少处事这般焦急。
“娘娘,玉祁他……”刘兰青话才出口,又忍不住深深喘了一口气儿。
“玉祁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羲谣忙问。
“玉祁他被硕亲王亲手领着登上了大虞国君的宝座,就在近日晌午吉时登基了!”
羲谣闻听差点没能坐住。
孟祯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有没有夺位之心也都罢了。
但是如今他既是想要辅佐玉祁,又何必瞒她?就这么自作主张的办了登基大典?
确实,登基大典是早就在筹划中了。
这些,她在昨日刚来的时候,看到上上下下都在围绕着这件事忙碌。
但凡是长点心,都不难发现这是在为登基大典做准备。
然而她又怎么敢断定这大典究竟是为谁而准备?
如今他不由分说,亲手将玉祁送上皇位,是为的什么?
为的让玉祁知他一个人情?
为的自己独掌摄政大权?
这都是最有说服力也最有可能性的答案。
她在房间内踱来踱去。
虽然她不想自认,但是她是真的难以收拢自己不安的内心了。
她知道自己此时依然乱了阵脚。
此时的境况,俨然是即使她再有什么法子,空有一腔的智策,也难以抵挡终究是个女儿身。
在这样的国家动荡之时,她的话无法与孟祯相较高下。
甚至就连大皇兄的威仪,关键的时候,她都要让出三分。
她现在想去大殿,可又不能去。
孟祯坐拥兵权,现在又掌控着她的儿子。
她要想扭转此时的状况,无异于空想。
如今的情势,孟祯已经做出这样的让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他反着干。
他事实上是毋庸置疑,也不容动摇的,讲他们拴在了一条绳上。
她和他就这样上了同一条船。
这条船若是倾覆了。
他们都将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玉祁也已经是个十二岁的大男孩了。
对于一些事,也都懂得许多。
尤其是他的母妃、姨母又颇会引教。
他坐在髹金漆团龙纹宝座之上,并未感到慌张。
甚至于有一份常人对于他这种年纪的小孩所没有的沉稳印象。
登基大典是做的比较顺利。
下来后,孟祯就被一众官员簇拥围住,反而他这边要冷清得多。
孟祯吩咐几个侍卫,将他带到大内略作休憩。
转而过来对他温和的道:“回去吃点东西,早点休息,明日辰时便要起来,还有许多礼节未完成,具体的内容,明日负责给你讲解的太监会给你详述,你今天只管好生歇着就是。”
玉祁逮着皇叔给他说话的机会,忙不迭的见缝插针问道:“皇叔,你的恩情,玉祁感念在心。”
孟祯眼睛闪过几丝光,道:“你我叔侄,说这些客气的话做什么。”
玉祁客套完,见那些人都保持距离不远处候着,便轻声问道:“皇叔,我登基之事,为何我母妃不知道?您可是有所顾虑?”
孟祯没有表态,过了片刻,方道:“之前已经在信中与你母妃讲清楚要她带你来的意图,只是你们这次来的时间相对紧张,吉时不容错过,这才显得仓促了些,你母妃应当知道的,你不必担心。”
玉祁心中对他的话是半分信,半分疑,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双单纯的眼水汪汪的瞅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性情温顺的侄子,孟祯是没有什么防备之心的。
就如同前世,他的皇兄虽然对他不尽仁兄之义,但是今生却如同还债一般,对他极尽信任和提拔一样,使得他对于孟玔的恨意也消减了不少。若不如此,他定不会等到他死了之后,再想拿回前世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况且今生的心态也与前世大不相同了。
前世他手上沾着他母亲的血。
毕竟今生母妃代妃娘娘还安然无恙,在京郊的宅院里养老。
他本以为自己重活一世,会怎样报复前世欠他的。
但是活到现在这番时候,他才发现,当对方不再张牙舞爪,恨意其实很容易就可以放得下的。
那份坚持,从一开始与孟玔无形的和解,到如今再遇上那个本以为不会再动心的女人,之后,一点点的瓦解了。
羲谣闷闷的在房间里待着,面无表情,说不上是终于为自己的儿子谋到了这样一个结果而喜悦还是为一些未知的事情忧心。
照理说,她应该不必这样担忧的。
这应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才对。
然而,她就是莫名的心不安气不顺呢?
玉祁登基的消息,余姚那边同样不知道,也是隔日才传到了婉婉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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