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周肃正终于开口了:“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这只是一个偶然?”
刘迪明不吭声了。
周肃正说:“这并非什么市场新商机,你现在做的这个,叫淫媒。全国各地,每个城市都有。”
周肃正声音平静,不疾不徐,但另外三人都没有打断,他继续说:“这么肥的油水,为什么别人不去捞?并非你别具慧眼,而是你无知者无畏,要钱不要命,敢与黑社会抢生意。”
“介绍大学生给富商,无论男女,都是高级会所的业务,他们有自己的山头,自己的猎头,自己的客户群。你好好回忆一下,事发之前,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刘迪明这才静静梳理那些事来,他刚介绍了一个外语系的大一男生给了一个日本人,日本人对那少年一见倾心,十分满意,出手大方,一次就给了他五万块的报酬。刘迪明从未尝到这样的甜头,一时之间十分兴奋。
当晚,在酒吧里,有人过来请他喝酒,说小伙子年轻有为,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干?
刘迪明一来不想在念书时将摊子做得过大,太惹人注意;二来不想与人分羹,因此他想也没想,便一口拒绝了。
再接下来,他接到了一笔大单,对方是一群人,需要好几个年轻的学生。那天晚上,他带人过去后,对方很高兴,对他带来的人十分满意,便请他喝酒。刘迪明还算是警醒的,在知道有应酬之前,都会事先吃一片海王金樽解酒。但是那天,那酒水之中还有些别的东西。
等醒来之后,刘迪明浑身疼痛,仿佛挨了一顿毒打,衣不蔽体,后穴疼得几乎令他再次昏迷。腮帮酸胀,口腔中弥漫着一股雄性的气息。他身边的沙发上散着二十多张鲜红的纸币,有人笑着对他说,小兄弟你做中介太浪费了,自己出来卖肯定能成头牌……
想到这里,刘迪明的脸一阵红白交替,屈辱和仇恨一起涌上心头,牙关紧咬,一阵颤抖。
周肃正又淡淡地说:“以你这心性,想穷都很难,何必拿命换。”
刘迪明颤抖着说:“你们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周肃正又说:“那你想一想臧梦,你这样,她怎么做人。”
提到臧梦,刘迪明终于眼泪下来了。
这时,丁嘉气喘吁吁跑进来了,手里拿着新买的药,还拎着一把长长的水果刀。
丁嘉举着那柄明晃晃的西瓜刀,问:“刘迪明,这是你的刀吗?”
刘迪明一阵纳闷,陈雄瞬间变了脸,大叫一声:“卧槽,丁嘉你他妈太过分了!”
丁嘉愤愤然:“是你先说谎的!”
云烟立马明白陈雄又在私藏冷兵器,顿时火起,骂道:“放旧社会,你他妈九颗脑壳都不够砍的。”
三人一片混乱。周肃正在一边静静看着,不阻拦,不参与,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但那个温柔注视的眼神,却让谁都知道他们是一体的。那是看护者的姿势。
这四人其乐融融,嬉笑怒骂,刘迪明一边瞧着,喃喃道:“我刘迪明一不蠢二不庸,你们怎么就容不下我?”
这话问得很有意义。云烟停下行刑,认真思索起来。确实在很多方面,刘迪明比丁嘉和陈雄这两个笨蛋聪明百倍,比周肃正这样的人有勇气,更执着,有担当,比自己……也稍微强了那么一指甲。
云烟挠了挠头,略一思忖,居高临下地冲着床榻上的刘迪明嫣然一笑:“大概是因为,你心术不正吧。”
第十六章(中)
周肃正又交代了几句用药事宜,便带着三人下楼回寝。
丁嘉提着刀,惆怅地说:“真希望他能回头是岸。”
周肃正却一句话扑灭了他的希望:“很难。他要是能听劝,臧梦也不至于去死。”
陈雄说:“我奶说过,人要是做成了三桩媒,下辈子就能投猫胎。刘迪明这样的,够当几十辈子的猫了。当猫好啊,吃了睡,睡了吃,享猪的福,不用受猪的苦。”
云烟突然捂住嘴,拼命向最左边的方向跑去,陈雄喊:“喂,这是四楼——”
云烟并未认错,他只是冲向了洗手间。众人听到了呕吐的声音。
云烟胃里翻江倒海,泣涕直下、今天从清晨到傍晚,因为一直郁闷,只抽了两包烟,没有吃饭,空荡荡的胃里一阵抽搐,却只吐出了一点清水。又干呕了几分钟,云烟才喘息着直起身子,去水龙头边冲洗。
云烟双眼湿漉漉的,睫毛上的泪水像露珠一样挂在上面。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一个人,此刻却变得十分颓丧。
“卧槽你怀孕了吗?”陈雄见他突然就吐得天昏地暗,十分震惊。
已经洗干净了,但云烟依然开着水龙头,不停用手捧着水往脸上,往口腔中浇,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这死刘迪明脸皮真厚,拉个皮条,还当自己伟大的像个月老,同性恋还得敲锣打鼓去感谢他。我都被他说懵逼了。”
陈雄说:“你也没亏啊,他最后不也被你笑懵逼了?”
云烟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刚才刘迪明的一番话,搞得他乾坤错乱,差点撑不下去。
云烟和刘迪明虽不对付,但在许多地方,二人相似点不少,总想着发家致富就是其中一条。在赚钱这方面,刘迪明无疑比他更成功。看着自己的梦想在他人身上实现,云烟心中滋味难言,但是,他好歹能安慰自己,刘迪明干这种事是无耻之极的,违法乱纪的,抓到了毁一生;可现在,却似乎只是一个法律的擦边球。这
喜欢珠圆玉硬/寝妓请大家收藏:(m.bxwx8.cc),笔下文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