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听越觉不对,正是七夕,安逸一定会有所动作。
——“第三个是什么好愿望?”
——“我…额,我…”
十万火急!他几乎本能的扔掉了手上的砚台,急忙跑到了松树下,一把摁住耗子的头压向自己袖口,小声而仓促的命令道:“快咬,快咬啊笨狗。”
耗子那条浪狗跟他主人一样,哪敢以下犯上,愣是死也不张口。
他心急如焚地撬开耗子的嘴巴,将衣袖塞了进去,一手钳住耗子的嘴,一手往外拔衣袖,非得弄出个破口来。而耗子一个蹭腿,逃脱了他的禁锢。
那边:“我想跟太后要…”
千钧一发之迹,他自己动口,生生将衣袖咬破了个大洞,随即大怒道:“安逸,看好你的狗!”
安逸被他吓了过来,跪在地上磕头。瞄了一眼耗子,躲在松树后可怜楚楚的趴着,眼里有莫大的委屈。
他几乎将衣袖怼到了安逸脸上:“疯狗把朕的袖口撕了,你自己瞅!”
“我…我赔。”
“你陪得起?”
“那…怎么办?”
“拿去缝,补不好仔细你的命!”
想罢,郁泱生无可恋的闭上双目,捂住了额头。他最害怕听到的,今天白水沁还是听到了,哪怕是从丁鹭嘴里说出。
作者有话要说:
女配是个小boss,从名字就瞧得出。
第16章 谪仙图8.0
撇开私情,郁泱回想起案发前后。那年七月初…
太后兴致勃勃的来到广禄宫,令宫女们展开地方呈上来的女子肖像画,总共一百余幅。太后拿走他手中的奏章,道:“闷儿,抬眼看看。喜欢南方的姑娘还是北方的?孤看其中几个极好,你挑挑。”
“朕没心思。”他视而不见,拿起新的奏章。
“胡闹。皇帝关心国事是好,可皇帝的婚姻亦是国家大事。你二十二了,孤是一等再等的容了你五年,这次不可再拖了。”
两个太监迎上来,将案上的奏章全部挪走。他闷闷地斜了身子,靠在椅子上:“先帝二十七才生下朕。”
太后:“先帝南征北战,哪有时间顾及后宫。今时已不同往日,太平盛世,休养生息,你该把心挪一挪了。”文太后转向宫女道,“挨个呈上来。”
宫女持画陆续走过他面前。
“过。”
“过。”
“过。”
……
没有一个中意的,或是压根没正眼看上一眼。
太后连忙止住他:“陛下若觉得不合适,应当说出个理由来。孤也好给你筛选筛选。”
他牵强撑起一点精神,惜字如金的评点每一幅画淘汰的原因:“皮肤太白、眼睛太大、唇太薄、穿着太实、粉脂太浅、面相克夫、生辰八字不合……”
直到班姝像呈了过来,他哑口无声。
“停!”
是一副女儿游园图。画中景致敷色妍丽,人物却清淡恬雅,白色绉纱透映身后的粉荷,不知是荷为裙饰,还是裙作画屏,衬得女儿更显绰约婀娜。常人断不敢如此用墨,一笔不慎至旁景喧宾夺主,将人物衬得黯然无光。只有一个人敢以艳衬淡,淡极而返,始有人比花娇、独具神丨韵。
宫女连忙将画像平铺在案上。郁泱木愣愣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太后欢喜道:“好好好,亭亭玉立、秀外慧中,孤亦相中此女!”
郁泱微微颤抖的手触在画上,像盲人摸骨。
墨汁落于画上的浓淡、不同颜料之间质感的差异、下笔力度的大小,皆会微乎其微的改变一张纸的触感,如模具倒出来的物件一样,是一种标识。他能从再熟悉不过的触感中,感知到画的主人——安逸。
错不了。哪怕他眼睛出了差误,指触出了差误,但画像上的鳞漆一定错不了。
郁泱似神魂颠倒:“朕要去找他,现在去。”
种了二十多年的仙人掌终于懂得开花了,太后心花怒放道:“闷儿不急,孤这便诏她入宫。”
“朕亲自去找他!”郁泱指着陈甫——一个贴身的老太监道,“收拾行李。”
太后本想阻止,但难得见郁泱如此兴致。想儿子的终身大事若插手过多,他也不高兴,索性任他去了。
太后吩咐近身侍女关雀道:“你随皇帝一齐去,定要把姑娘领回来。出生家资不重要,人清白就好!”
于是快马加鞭,二十余日便抵达骆城。《谪仙图》更是经驿马连夜运送,早于郁泱抵达前十天归还班府,并令班姝做好接驾准备。
郁泱还未坐定,便差陈甫到班府传人,约于骆城最闻名的瑶池仙汀酒楼见面。皇家承包了酒楼,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等了半个时辰,班姝敲门而入。他小声命令陈甫道:“看好关雀,任何人不许挨近来。”
陈甫当即明了,转到楼下逮住关雀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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