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乡长听魏翼这么说,噗嗤一声就乐了。“老魏啊老魏,你那嘴怎么就这么损?”
魏翼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来,分给胡乡长一根,点燃了,抽了一口对胡乡长说:“成天就这点儿逼事儿,烦都烦死了。还有那个上栗村的老何,眼睛都坏了快三十年了,当年给了他十万块钱做补偿,那时候的十万块钱,得顶上现在的一百来万,就因为没签赔偿协议,人家愣是不承认,他领着咱们乡里的残疾人补助。是,他在矿上干活的时候放炮不小心崩了眼睛,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矿主没亏待他,矿主人后来去世了,没人管他了,逢年过节的就找乡里要钱,还动不动威胁我说要去北京,然后他竟然还真去,你说我这为了他,这一年跑了多少次北京,也不知道咱们哪儿理亏。”
听他说这负气话,胡乡长便安抚了他两句:“咱们不是共产党员嘛,为人民服务。”
魏翼没办法笑了笑,刚想再抱怨点儿什么,门被敲响了。魏翼起身开门,迎面进来的是组织委员老刘同志,身后还跟着个小年轻,魏翼没仔细瞅,就把人给让进来了。
老刘见他在这,赶紧对他说:“我说老魏你怎么不在屋呢,合着在这儿呢,快快快,朱书记和胡乡长说把新来的小伙子给安排你那儿,来,小韩,这是魏书记。”
小年轻似乎有点害羞,微微低着头,魏翼一直没看清他的脸,只是揶揄了一句:“叫什么魏书记,显得多生分啊,叫我魏哥就行。”
听见他说话,年轻人终于抬起了头,俩人打了个照面,就都愣住了,魏翼觉得他有点儿眼熟,可能他年纪大了的原因,愣是没想起来从哪里见过。倒是这年轻人,先冲他开了口:“魏哥,是你啊,怎么这么巧?”
胡乡长站起来了,疑惑的看着他俩:“你们认识?”
魏翼依然没想起来这年轻人是谁,倒是年轻人对胡乡长说:“胡乡长,我上周末和我朋友去灵泉的那个温泉酒店玩儿,正好看见魏哥带着他儿子也在那儿,我还和他儿子一起玩来的。”年轻人话音一落,意识到这话说完显得自己特别幼稚,便赶紧闭了嘴。
魏翼终于意识到这小伙子是谁了,拍了自己脑门儿一下,责怪自己说:“瞅瞅我这烂记性。”毕竟他当时见到的是就只穿了一个四角泳裤的年轻人,而这年轻人穿上衣服他就不认识了,当时这年轻人还跟他说自己考上了编制,这个周一就上班了呢。这大概就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时,年轻人对他做起了自我介绍:“魏哥,我叫韩继飞,你叫我小韩就行了,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与此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魏翼伸了手握了握他的,笑着说:“客气啥,应该的。”
魏翼领着韩继飞下楼到了他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又让烟,韩继飞摆摆手说自己不抽烟,魏翼干脆就把烟塞进了自己嘴里。他也没急着抽,让人坐下后,他从抽屉里翻腾出一把钥匙来,给了韩继飞:“咱们这综治办,主要是接待上访,对有矛盾的当事人进行调解,调解不了的,再建议他们走法律程序,说白了,就是居委会大妈,专门管家长里短。这个是楼下信访大厅的门钥匙,之前咱们部门就我一个人,我一般也不在楼下呆着,有人过来办事儿,文书就给我打电话,一会儿我带你下去,你以后就在那屋办公。”
说罢,他给主管办公室的赵副书记打了个电话,让他吩咐办公室给韩继飞单配个电脑。估计全乡人都知道韩继飞的身份,赵书记丝毫没含糊,说这事儿马上就办。
魏翼叼着烟卷带韩继飞下楼去看信访大厅,韩继飞把门一打开,里面就扑出来一股子烟味儿,地面上还有上周四调解时他抽烟的残骸,桌子上落着厚厚的一层土,垃圾篓早就满了,还有几个装烟屁股的空纸杯拌着废茶叶丢在了地上,魏翼自己都嫌弃了自己一把,遮遮掩掩的说:“我忙,也没空收拾……”
魏翼话还没说完,韩继飞就笑着说:“魏哥,我一会儿有空就收拾收拾。”
这时,李秘书抱了台笔记本过来,对韩继飞说:“这是刚调到区里的金乡长之前用过的,你先用着,赵书记说用着不好他再跟领导请示给你配一台。”
“这也太……”韩继飞似乎想拒绝,魏翼赶紧把笔记本接过来,说:“给你你就用着,客气啥?”转身又跟李秘书说:“李大秘书,麻烦你再给配个盆啊扫把啥的,一会儿我帮着小韩打扫打扫。”
李秘书看看他,笑了,说:“魏哥,你这大忙人也有空打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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