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不准备走了,因为万景峰刚才的那句话。差役?捕快?那不是官府的人吗?
“哈哈哈哈,那县令倒也是个识趣的人……”潞王说着,面露凶光,“比那个姓郭的可是要识趣多了。”
——姓郭的?
“王爷何苦还对那死人耿耿于怀?”万景峰微笑道,“他自己死了,倒是少费了我们不少工夫……本来云蛇散发作还要有段日子呢。”
“说的是,今天是办喜事的日子,想那种扫兴的事情做什么!说起来,那个看上去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小老儿办事还挺有一套的……”
谢准吃了一惊,正欲继续听下去,却听到屋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月华宫护法苏伶,前来恭贺王爷新喜。”
话音刚落,一袭火红衣裙的窈窕女子翩然而下,苏伶的声音清清朗朗,语气也是从容不迫。那潞王本就是好色之徒,见过的女子多不胜数,却鲜少见过有这般风采神韵的,一时间也不计较她是个不速之客,“姑娘如此盛情,小王若是不领情,岂不是辜负了美人一片厚意?只是姑娘站得那么远不能一亲芳泽,未免可惜了,倒不如坐下畅叙一番如何?”
苏伶欠了欠身,“王爷美意, 奴家这厢心领了,只是今日有事在身不便多坐。”
“哦?姑娘不告而来,又是有何贵干?”
“我此番前来,第一自是为了恭贺王爷喜事,这第二嘛……”她缓缓走向二人,“便是要来取这姓万的奸贼狗命。”
“苏护法此话又是怎讲?”听了她这话,万景峰脸上没有多少惊惧之色,从从容容地问,“在下与月华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是在江湖上行走偶有往来,也是以礼相待,断不敢有所冒犯之处,苏护法可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苏伶冷笑道,“你是想说君山之事,是误会了你?”
“君山?”万景峰脸上写满了疑惑,半晌,他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苏护法可是因为大宫主病故一事内心忧闷,因此责怪在下于君山招待不周?若是如此,在下改日前往月华宫赔罪便是,何劳苏护法亲自前来兴师问罪?”
“别装蒜了……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三人正僵持间,新房的门突然砰地被人从里面推开,谢准从房内走出来,苏伶吃了一惊:“阿准?”
看到她略显古怪的眼神,谢准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那身新娘喜服。若是搁在平时,被苏伶看到他打扮成这幅样子,他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但此时此刻这样的事情他也顾不上了,“这……伶姐……别的事等会再说吧,先对付这姓万的伪君子。”
“这位姑……公子,你这般折辱万某却是过了,”万景峰笑道,“还是说,你也以为大宫主病故一事与万某有关系?”
“我不是以为,是确认。”谢准说,“伶姐为了不让月华宫里生变,从来没有宣布过大宫主的死讯,万大侠既然平时与月华宫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知道连月华宫的弟子都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是他!”苏伶恍然大悟,但她内心的推论得到确证的喜悦只持续了一小会,就被疑虑所代替,“阿准……你为什么会知道?是陆公子告诉你的?”
“阿青哥哥怎么会对外人提起……伶姐啊,宫主死讯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总会被有心人看出来的……”谢准叹道,“你难道就想瞒下一辈子去?”
“没有一辈子了,”苏伶惨然笑道,“今日,若不能拿那狗贼的头颅去祭奠宫主在天之灵,便是我与他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这时,一直站在边上没有做声的潞王却抚掌大笑起来,“本王早就听说东厂派了个伶俐的人来查金庐的案子,却没曾想到百闻不如一见,难怪听说连程公公都对你赞赏有加……你这一路都没透露身份,也不和驿馆官府打交道,为了隐藏身份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只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从你被派来的那一刻起,你的长相,习惯,武功路数,本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谢准沉着地问,“东厂里也有你们的人吧?”他这话虽是在问潞王,口气却是十成十的确信。
潞王得意地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实话告诉你,这洪都城里里外外,哪里没有本王的耳目……本王早就知道你去周家村见了那小娘子,只是一开始没想到你居然会自己乔装打扮上花轿,直到你进了新房,万盟主才发现那是个轻功很高的人……可惜啊可惜,本王还以为是那天打听过消息的两位姑娘之一呢。”
苏伶心里一惊,这才明白,自己探听潞王府喜事的事情已经被如数禀报给潞王本人。她余光瞥见正一脸得意的万景峰,更是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飞身向万景峰,轻云蔽月手直取他膻中,巨阙二穴。这轻云蔽月手乃是月华宫成名绝技,她又是月华宫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这门功夫修炼多年已趋化境。怎料那万景峰不躲不闪地挨了她这一招,虽是身躯一震,脸色却没有半点异常,再看之时,行动自如,哪里像是死穴被袭的样子。苏伶见状再度出手,她心中想着宫主被害之仇,下手也是招招狠辣,连夺万景峰周身数十处大穴。万景峰无奈,只得连连后退,但苏伶的轻功远胜于他,他几乎无法躲开攻势,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招。
月华宫里皆是女子,若是以力相搏无异于以短击长,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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