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深吸了口气,我在床前坐下。床垫非常软,觉不出是什麽材质,但是坐起来很舒服。在汽车上颠簸了一天,全身骨头都快散架,如果这张床是单纯让我休息的地方,我肯定会感激涕零。
顺势就躺倒下去,我多希望就此睡死过去,以後无论发生什麽事,都别把我吵醒。
俗话说天不遂人愿,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形吧?才躺下不到一分锺,门口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反射性地弹起,看见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已经闯入房间。
进门看到我之後,他们高声惊呼起来,两双血红的眼一直盯著我上下打量,窃窃私语中一边笑著一边走近,眼神里闪著赤裸裸的yù_wàng。
我的心里一冷,瞬间有种死过去的念头。
预想会受到的屈辱,原来还不及现实的一半来得残酷。当我努力想著如何应付某个饥渴的野兽的时候,他们竟然就此掐灭了我仅有的一丝忍耐。
我无法想象被两个人同时折磨之後的下场,或许我直接被激光枪轰烂会比较好。
门口有动静,我以为会还有後续者,不想抬头的那刻看见阿龙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他直接跑到我面前挡下了那两个兵,嘴里冒出一连串的图尤语,不知在向他们说些什麽。
那两个兵还在嬉皮笑脸,抬手就要把他往外推,示意阿龙不要妨碍他们办事。阿龙却是非常坚持,看得出他一直在哀求他们,不住地指著门口,不停地朝他们点头哈腰。
看这情形我大概猜出来了,阿龙可能是在替我求情,想让他们其中一个先出去。不能低贱的处境当中,他还在替我乞求著那一丝卑微的尊严。
渐渐地那两个兵开始不耐烦起来,脸上没了笑意,径自把阿龙往外推。阿龙紧紧拽著其中一人的衣服,依然在不停地说。也不知他说了句什麽,那两个兵猛地揪起他衣服,一拳朝他脸上砸去。
阿龙身形单薄,马上被打翻在地,嘴角破了皮已经渗出鲜血来。那两个人可能真是生气了,围著他狠命地踹,口中说著些我听不懂的骂人的话。
急转直下的情势让我一下子有些无措,却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这个不相干的人可能会为了我丢掉性命,我自然是不能这麽旁观下去。
大不了是一条命,我不想亏欠别人,说不定眼前一黑反而落得轻松。
正准备冲上去先撂倒一个再说,门口却又骚动著涌进了一堆的人。为首那人如果我没看错,正是先前接收我们这些俘虏的,在阿龙口中称为“库”的军官。
旁人一声呵斥,那打得兴起的两人一见长官到场,立刻住了手,乖乖站到一边。房间里发生了什麽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显然这个库就是明白人。他看了地上满身是血的阿龙一眼,叫手下把他抬了出去。接著对那两个兵低声说了几句。语气也不甚强烈,但明显那两人脸色就变了,头埋在胸前几乎都不敢抬起。库允了他们离开之後,两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
这事就算这样处理完了,简单得可怕。屋子齐整如常,只有地毯上点点血迹,无声地威胁著我。
库若无其事地瞧了瞧我,紧接著也出了房门。门口聚集的一堆士兵看来是不敢造次了,虽然还是争先恐後地往里冲,但最终还是只进来一个。
赶走两匹饿狼,可是有什麽用?今晚,门外的饿狼太多太多。
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意外,看得出来这次这个家夥对我颇有些忌惮,不过我也知道这肯定是葬送了他们对我们这些俘虏仅存的一丝仁慈。
才犹豫了片刻,那家夥就压到我身上,一双手开始肆无忌惮地乱摸。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尽量幻想是一个美女在和我亲热。在命运面前我似乎从来都扮演著极为消极的角色,既懒得去反抗,更加不屑为之。如果我个人能扭转如今的颓势,那麽为什麽人类文明还会毁灭呢?没错,我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天给我一副好皮囊,如果我不想活得难受,就该对自己好些。
我懒得去管在脸上舔来舔去的湿漉漉的东西,转而开始思考怎样能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折磨中能好受一点……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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