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诚。”江铭诚虽是回答医生的问题,但却是面对着晨曦。晨曦当然只知道这话也是对自己说的,忙不迭地点头。
填好了基本信息,又开了药方子,黄小医生的要求江铭诚在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
江铭诚接过圆珠笔,行云流水般地写下三个字,他这两天体验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睡木板床,第一次炒鸡蛋调馅料,第一次去乡村诊所看病,还第一次把自己的名字签到了除合同文件以外的纸上。这些事情跟他之前的生活离得太远,他是无法想象,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讨厌这样的生活,不适应也许是有,但是更多的是能参与到晨曦生活中来的新鲜感与满足感。
拿着药单去里面开药,年轻的女药剂师偷看江铭诚好几眼,虽然晨曦也长得很好,但他的这位朋友明显更有种成熟男人的感觉,没有女人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只是这小姑娘矜持,不好意思张口问,倒是屋里等着拿药的一个大娘帮了她的忙。
穿着花褂子的大娘是一位矫健的老人,微胖的脸上满面红光,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晨曦,笑呵呵地问道:“晨曦,这小伙子是你哪的亲戚?那天开轿车的就是他吧,长得怪俊哩,还没结婚的吧?”
这老太太用的是他们这里的方言,江铭诚听不太懂,但从老太太朝他指来的手不难猜出,她是向晨曦打听他的情况。
“呵呵,瞿婶子,这是我朋友,不是亲戚,城里人没见过种地的,就在我家住几天。”江铭诚住到他家的具体原因解释起来太复杂,晨曦笑着随意扯了个谎,至于结没结婚,他怎么知道?
“这好呀,马上就收秋,俺家种了两亩地的芝麻,到时候上俺家,俺教你咋收芝麻,让俺侄女给你炸芝麻叶,可香可脆。”瞿婶子对江铭诚热情欢迎,这小伙长得相貌堂堂又开着小轿车,肯定不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依她看来,这小伙子跟她家侄女倒是挺般配的。
瞿婶子的话中深意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除了被邀请的江铭诚,这大娘说话快,他听得吃力,隐隐约约就听出来个“香脆”。
晨曦自觉充当二人的翻译,戏谑地看着江铭诚,“瞿婶子让你过一段时间去她家,让她侄女给你做好吃的炸芝麻叶,你去不去?”
江铭诚的脸顿时黑了一半。晨曦被他看得心虚,给瞿婶子说道:“婶子,咱到时候再说啊,他要是还在咱们村,我就带他去。”晨曦心里想着,反正这人病好之后就把他撵走,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个祸害。
这时,配完药的女医生找到机会插话:“大娘,您的药拿好啦,一天三回,饭前一个小时吃。”虽然因为这大娘,她才知道了一些信息,但是她可不希望大娘给他介绍对象。
“哎,我晓得,”瞿婶子拿着她的药,外面又有人进来拿药,小小的空间挤不下太多的人,瞿婶子没了借口留下,离开的时候还对着江铭诚道:“到时候一定去俺家啊。”
两人从诊所离开,江铭诚的脸色苍白,终于有了点病人的样子,晨曦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人怕是被乡里人的热情给吓到了。
“什么香脆?”两人走了一会儿,江铭诚突然开口问。
“啊?”江铭诚问得没头没尾的,晨曦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铭诚看他呆呆的样子挺好玩的,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门,晨曦长得秀气白净,看上去都半大不小的,真不像有了个几岁的孩子,江铭诚提示道:“那位大娘说的。”
“别乱摸,没听过男人的头女人的腰吗?”晨曦拍开头上的大手,没好气回答:“炸得芝麻叶,一种吃的。”
“好吃?”江铭诚继续问,芝麻叶不就是芝麻的叶子,那个叶子过油炸能好吃吗?
“很香很脆很好吃,”看到江铭诚怀疑的眼神,晨曦不屑哼哼道,“就知道你没吃过,炸的芝麻叶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把用芝麻跟面活在一起,再把面片子切成菱形块儿,在锅里油炸,还可以加鸡蛋和面,做成甜的鸡蛋果。”芝麻加油炸,吃起来能不香脆吗?
江铭诚听他形容的那样好吃,干脆提议,“咱们回家就炸吧?”
“吃什么芝麻叶?早上刚吃了油炸的春卷,还吃油炸的,你不腻味吗?”晨曦想也不想的否决,然后自觉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又解释道:“你发着高烧,回去吃点清淡的,咱们中午吃面条。”
“嗯,”江铭诚点头,他其实并不是非吃到不可,而是他想吃晨曦做的炸芝麻叶,不是什么大娘家的侄女做的,但是晨曦担心着他的病情,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江铭诚只回答一个字,晨曦还以为他不乐意,嘴巴不由自主地安慰道:“你要是真想吃,等我的手臂好了再给你做,单手没法和面。”我擦,我干嘛要安慰他?晨曦心中猛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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