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逸被他亲得脸颊绯红,又倏然听到他这样一段情话,一时无言以对。
以往都是他口涂蜜糖去哄各种姑娘、丫头们讨点口头上的便宜,可真遇上如此致诚灼热的一颗真心被捧到面前,况且,那人还是自己旧友,宣逸当即目瞪口呆,直如哑了一般。
更何况,他听到孟澈这番话时,心里完全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只有让他胸口发烫的喜悦。
宣逸明白,自己想必对孟澈也抱有友情之外的感情。否则,为何心里会感觉如此紧张又甜蜜呢。两人之间有了方才亲密之举,又听孟澈诉之衷肠,宣逸明白他们之间再无法回到原来,再以友人相称无疑骗人骗己。
为掩饰一时尴尬,宣逸微微侧头,躲过孟澈执着的眼眸。
“我、我知道了。你先起来。”宣逸将目光瞟向一侧,心下一阵兵荒马乱。本想借机与孟澈划清界限,谁想到孟澈这般不按常理出牌,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孟澈慢慢站起,又坐回他身旁。气氛暧昧又透着一缕将散未散的甜蜜,宣逸坐立难安,只好默默咬咬牙,撤了隔音术,一边闪躲孟澈坦然却毫不掩饰感情的眼神,一边结巴着喊了小二过来结了银子离开。
身后那人的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宣逸知道孟澈肯定不会离开自己,以他的修为、自己就算御剑而飞,他也不会把自己给跟丢了,于是带着松子一路低头猛走,走回友来村再做打算。
路遇打招呼的乡亲,皆是好奇盯着他身后带着帷帽的白衣公子猛瞧。宣逸磨磨牙,硬着头皮介绍道,那是他族中兄长,此次特来探望于他。
说亲兄长估计没人信,孟澈一身高冷贵气、自己则一身粗布棉衣,说是族里反倒显得正常些。
宣逸不禁叹气,头疼不已,心下深觉无奈。
不晓得回去后该如何才能和孟澈掰扯清楚,让他趁早远离自己。
无心一撇,忽见隔壁阿桃正在屋门打开的院子里翻晒着小鱼干,宣逸迅速回忆起阿桃娘曾透露想让阿桃跟着他学些药理和药材的炮制方法,他还未曾给其答复。
宣逸眉头一挑,一时计上心来。
恐怕只有让孟澈以为自己说了亲,才能使其知难而退。
宣逸抬头冲着阿桃院子里笑着说道:“阿桃,我回来了。稍后你娘若有空,麻烦请她来我这里一趟吧。”
阿桃一听是喊她娘的,两个脸蛋瞬间飞上两抹红霞,兴高采烈地进里屋去了。
孟澈瞧见被唤作阿桃的姑娘望着宣逸的眼神,两手暗暗握成了拳,跟在宣逸身后走近了两步。
宣逸回到自己的小宅,孟澈便紧随其后跟着进了门。
宣逸回头看着孟澈,皱了皱眉头想到:好嘛!我还没请,他就跟进来了,这石头般的人可真倔。难办啊……
孟澈绕开宣逸挡在门口的身子,推了主屋的门进入,进屋后左右观望了一下,摘下帷帽、将随身的行囊收到榻旁的矮柜里,然后在靠近门边的铜盆里净了脸和手,完全一副把这里当家的怡然自得之态。
宣逸瞧他动作行云流水,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这这……真的是那个涵养极好、举止谦谦有礼的孟立雪?怎么来我这里,和到了他自己家似的?
“孟、咳咳、那个、你、这里如此简陋,你住得惯吗?”宣逸扬起两道又弯又粗的眉毛,有些语无伦次,想赶他走,却又于心不忍。
孟澈怎可能听不出宣逸言下之意是希望他离开,他停下在井边打水的手,盯着还待顽抗的宣逸凄然一笑。
“你活着,于我而言已是奢望。我不知你究竟遭遇何种危难,但忘川河前走一遭,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若今后当真有人敢来伤你,无论他是何种来头,我一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杀不了,便与你一起死!”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打了一桶水提上来,拎着走近屋内。
宣逸听完,不自觉用手挡住眼睛,心中甘美与矛盾交织成曲,一时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孟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此火辣辣的情话,他竟说得这般顺畅。这还是曾经如高山冰泉的人吗?!这分明就是太乙真人兜率宫中,那炼丹炉内纯而不灭的烈火啊!
听了孟澈方才言语宣逸明白,孟澈之前以为他死了,天人永隔之事对他这天子骄子的打击何其之大,竟能让他修炼时走火入魔险些丧命,这种打击使得孟澈内心深处的感情被狠狠激发出来,再不似以往那般含蓄。
毕竟,人生只有一次,命运绝不会给犹豫之人第二次机会。
宅院外,归来的渔夫们的谈笑声随着西风隐约飘来,宣逸尴尬地站在只有他自己的院内发愣,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
宣逸过去打开滕竹编的院门,见阿桃娘手挽着一个篮子,身后跟着躲躲闪闪、面带娇羞的阿桃笑眯眯地进来了。
乡野田间的姑娘,到了将笈及笄的年龄,多数都是待在家里准备定亲待嫁,直到出嫁为人妇,才会自由一些,能时常外出。故而如阿桃这般及笄的民间女子,见了外来的男子都不会像仙家女子那般落落大方,多数都是要脸红的。宣逸在外游荡数月,对寻常百姓的一些生活及常态已十分了解,可孟澈不同,他初出碧影轻雾峰,离开仙家之地到了普通渔村,自是对这些毫不知情。阿桃的表现在他眼里,很可能是另一种解释。
宣逸思及此,不由眸光一闪。他火速回头见孟澈并未出来,赶忙压低声音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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