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逸是很好!我也希望你嫁给他!可是现下他前路未明,你嫁给他会吃苦头的!!我已和你解释过,为何你就是听不进去!”
“我不管!要嫁我只嫁给他,宣瑞甭想!他哪点比得过宣逸!!!”李昉竭嘶底里道。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屋内骤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房门从内里被用力拉开。李昉捂着半边脸,泪光闪现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委屈。她乍一看见门口的宣逸,似乎惊了一下,原本急忿的神情倏地染上羞愧之色,匆匆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宣逸,一跺脚便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宣逸被突然冲出来的李昉弄得十分尴尬,往敞开的房门望进去,见李端纯正气愤地锤了下桌子,坐下来直喘,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宣逸想此时还是让他们兄妹各自静静吧。正打算抬脚离开,眼光一瞥,忽然瞧见鹊起轩南边无人的墙角下,一双熟悉的靴子。
宣逸脑袋顿时空荡荡的,下意识朝墙角走去,便见着一脸铁青的宣瑞站在鹊起轩的小窗下。很明显,方才李氏兄妹的的争执已被他完完整整地听个正着。
宣逸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宣瑞虽然平时表面上安静,其实也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只是他性子向来比较闷,所以不在人前显露。可做了这么多年兄弟,宣逸如何能不知。
李昉年纪轻轻,又是千金小姐,自小有些骄纵任性,也属正常。可是,错就错在她的话都被宣瑞听了去。
宣瑞苍白如纸的脸和绝望的目光,让宣逸心里惴惴,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开口试探唤他:“瑞儿?”
宣瑞像是被惊醒了,原本空洞的目光慢慢移到宣逸担忧的脸上。
倏地,一抹狠厉和难堪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宣逸见之,一阵心惊。还想再次唤他,却见宣瑞提起一口气跃出数丈,狂奔而去。
一定要劝他!这时候不劝,恐怕瑞儿会留下心结。
宣逸心下打定主意,也提气一路狂追过去。
几个纵身,宣逸好不容易在枫华宫挽枫台附近追到了宣瑞。
宣逸边追边喊,眼见就要伸手搭上宣瑞的肩膀。
让他意外的是,宣瑞猛地停下,回身想也不想便给他一掌。
宣逸看见宣瑞猛然间转过来的脸,整个人都被他通红的眼中那股浓郁的怨恨和嫉妒给震住了,居然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挨了他袭上胸口的一掌。一时之间,旧患新伤叠加,胸内顿感气血翻涌澎湃。
“你追着我干什么!?看我笑话吗!现下你满意了!!凭什么!凭什么她选你!”宣瑞状似疯癫,口中剧烈喘着气,不停嘶吼道:“是!我样样不如你!可我也不比旁人差!为何!为何你是我哥!你知不知道,多少个夜里,我做梦都想着,若没有你这个兄长该多好!!”
宣逸强压下胸口不停翻腾的气血,还想出声安慰。然而,宣瑞一连串的怒吼中承载的怨愤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
自己最疼爱的那个弟弟,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的至亲,到头来,居然心里是这般想他的?
这个事实,直如当头一棒,让宣逸五脏六腑都为之震颤。
当他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宣瑞的人影。夕阳落尽的一片漆黑中,只有呜咽无情的狂风,吹得人寒冷彻骨。
第29章 心动
宣逸魂不守舍地回了自己的逸乐居,只觉胸口又堵又闷,仿如压了块巨石,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雕花床顶出神,又浑浑噩噩的,走出了逸乐居。
为何呢?
年岁渐长,怎么反而过得越来越糊涂、也越来越没年少时的恣意洒脱了呢?
等宣逸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临泉镇的街道上了。
今夜晚风稍猛,凉飕飕的扑面袭来,使他神智稍许清醒了几分。
临泉镇是邵阳的第一大镇,镇上商铺酒家林立、彩旗飘摇,高楼巨柜,素来兴旺。
望着眼前的灯火阑珊,宣逸没来由得觉得心底涌起一股寂寞。他曾经以为的手足情深,在宣瑞袭来的那一掌下显得如此脆弱,几乎支离破碎。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一同长大的兄弟好似一个陌生人,陌生的眼神里,流露出陌生的憎恨,这对他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宣逸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街边喜笑颜开的一对小孩子从身旁而过,正两小无猜地手拉手看着一个摆糖摊的老伯画糖人,不时有年轻男女从身边路过,姑娘手里总是或多或少地拿着六角荷。
放眼观这夜间街市,能依稀看清一对父子正迈入一家酒楼,透过酒楼敞开的门内,被点得通明的烛光映在孩童脸上,显得天真而可爱。
世间繁华、人间百态,然而当他独自一人站在熙来攘往的街道,看这尘世喧嚣,宣逸却觉得遍体生寒。这些如烟的凡尘山水好似一出戏,而他自己则是站在戏外之人,与这人间的悲喜格格不入。
他脚下不停,仿似一直走,就能走出这出戏,这出只有他自己的独角戏。
忽然,胳膊被一把扯住。宣逸被拉得骤然停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一回眸,那人仿佛冲破三千凡尘迷雾,出现在他眼前,闯入了他的戏。
“你怎么了。”澄澈的男音传来,震动了他的耳膜。
原来,他有这么高了吗。宣逸看着眼前的友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记得十六岁时,明明几乎可以和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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