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前刺出的剑刃,想要伸手去抓剑刃,高轩辰却回手一抽。青雪剑拔出,那刺客胸口鲜血喷溅,死鱼一样倒下了。
高轩辰回头,借着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他看见屋中只剩下一个人还站着。
片刻后,烛火亮起,蒋如星点亮了灯。除了被高轩辰干掉的三个人之外,地上还多了一具惨兮兮的尸体,脚也被人砍断了,喉咙也被人割断了,果然是凤弋刀的作风。
高轩辰先看了尸体,抬头看到蒋如星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来蒋如星睡梦中被吵醒,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素色的肚兜就来了,两条白花花的膀子就这么露着。要不是屋里太暗,这倒霉催的刺客死之前倒是还能饱一下眼福。
高轩辰立刻用手把眼睛捂住了:“你快披件衣服啊!”
他倒也不是第一次看蒋如星穿肚兜的样子。练武的人吃苦都比常人多,女孩子也没那么讲究。到了窒夏时节一群少年们还得每天练功,耐不住热的男孩子就直接把上衣脱了,只穿一条大裤衩;女孩子豪放一点的,虽然不能脱得赤条条,也就只穿件裹胸肚兜了。那时候大家年纪还小,心眼少,练功累得像条狗,不想些有的没的。可现在毕竟都是快二十岁的人了,难免要避避嫌。
蒋如星反倒比高轩辰还大方,自嘲道:“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为了练刀她从小束胸,身材可谓一马平川。
她懒得回房拿衣服,环顾了一下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房间,也是一阵心惊。她闻到了房中有异样的气味,便知对方趁夜偷袭还放了迷香。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高轩辰又内力尽失,却迅速干掉了三个人。想来就算她没来援手,高轩辰也能应对自如。
这几天相处下来,高轩辰总表现得十分孩子气,尤其面对他们,打不过就耍赖,这让蒋如星难免有点小瞧了高轩辰的身手。或许只是高轩辰根本没有把他们当成对手。假如有一天他们真的成了必须拼出个你死我活的敌人,她真的有把握压制这个人吗?即使这个人内力全无?
蒋如星正在出神,却听高轩辰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放心吧,我没有受伤。”
蒋如星收回目光,没说什么,开始弯腰检查尸体。
高轩辰走过去把门窗都推得大开,让屋中的迷香尽快散出去。
蒋如星正试图辨别尸体的身份,忽听高轩辰道:“几个废物,没什么好查的。”
蒋如星道:“不是杀谢师和少啦——韩毓澄的凶手?”
“少啦”是韩毓澄、也就是高轩辰在天下论武堂里的绰号。在灵武山下的灵武镇里有个早餐摊子,摊主人称“豆腐西子”,做的一手好豆腐,各种豆腐花豆腐脑拌豆腐都是一绝。少年们嫌弃论武堂里的厨子做的东西不好吃,经常大清早溜下山去喝豆花。
韩毓澄口味重,吃什么都要加许多料。每次豆腐西子端给他一碗热腾腾的豆花,他尝上一口就要嚷嚷:“酱油少啦!葱花少啦!辣子也少啦!”
他每次都点咸辣的豆花,又嫌不够咸不够辣。有一回有人作弄他,偷偷给他换了一碗加糖的甜豆花。他喝了两口,砸吧砸吧嘴,嚷嚷道:“糖放少啦!”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少年们就喜欢给同伴起绰号,不带恶意,只是叫名字太生硬,绰号花名就生动有趣多了。
高轩辰很久没听过“少啦”这个称呼了,晃神了一刻才道:“不是。”
虽然那日袭击他和谢黎的人也是一群刀客,但那些人用的是薄刃长刀,这几个人用的是厚刃,武功路数也不一样。
话是这么说,高轩辰也弯下腰去拨弄尸体。但他不是为了检查尸体的身份,他先捡起了那枚打空的暗器,然后又从两具尸体的喉咙和胳膊里挖出了两枚血淋淋的暗器,丢进准备明天早上用来洗脸的水盆里。
“你怎么知道不是?”蒋如星一脸嫌恶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高轩辰暂且忽略了她的前一个问题,只回答后一个:“回收啊。这是我们天宁教特制小蒺藜,最厉害的匠人一年才能打出三十枚,我拢共就带了三十枚,不能浪费在这些废物身上!”
蒋如星一阵恶寒,却还是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眼他的独门暗器。一枚小蒺藜只有指甲盖大小,四面蒺藜,蒺藜上又长着倒刺,制作无比精巧。这种暗器一旦打中要害,则人必死无疑;即便没有打中要害,只要入了人体,不硬生生剜下一块血肉是取不出的。但若不立刻去取,伤者也会战力大减,因为只要一用力,小蒺藜就会在血肉中越绞越紧,把伤口不断扩大。此物不淬毒,却比淬了毒的暗器更可怕。
高轩辰一边清洗暗器,一边心里在骂纪清泽。这么久了纪清泽居然还没出现,人是死了么?还是巴不得他赶紧被人杀死?!
正骂着呢,纪清泽终于从门外进来了。他头发虽然有些散乱,身上却穿得齐齐整整的。
高轩辰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差点被人暗杀,你还有空穿衣服?!”
纪清泽看了他一眼:“怕出事,穿着睡的。”不过下一刻他身上的衣服就不齐整了,因为他默默解下了身上的外袍给蒋如星披上了。
高轩辰正打算质问他为什么动作那么慢,突然发现他的衣角上沾了星点血迹。
纪清泽掏出一块牌子丢到桌上,道:“外面还有三个人,我处理了。”原来他看见蒋如星进了高轩辰的房间,料想他们两人足够应付,他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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