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业征对他的挑衅没什么反应,手指敲敲桌子,礼貌地拒绝了: “不用了。”
“也是,你可以自己拍,”齐穹耸耸肩,放下手机,问他,“你要谈什么?”
“程展心的照片,”陆业征说,“你开个价吧。”
齐穹嗤笑一声:“我会缺钱?我就是对着它撸了一管,想给心心也看看。”
“你在他睡着的时候拍的。”陆业征陈述。
“心心那么害羞,做爱的时候可不会让我拍照。”齐穹盯着陆业征,观察他的表情。
照片是在齐穹某一次偷偷拍的。
那天程展心好像干什么熬了通宵,帮他打着飞机竟然睡着了。
齐穹拍了他几下脸都没拍醒,硬着在程展心脸上磨了磨,对着程展心的脸打了出来。
高潮过后顺手拍了几张照片,昨天翻电脑翻到了,就想用照片把程展心骗出来。没想到被陆业征截胡了。
齐穹看他们俩相处的模式,应该还没到睡一起的程度,就想诈一诈陆业征,便又说:“你不会还没搞上手吧?”
陆业征没说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齐穹在心里笑了笑,继续套话道:“程展心那么好上手的一个东西,你也太差了。”
“这不关你的事。”陆业征也观察着齐穹,他看了看表,近十点了,他朋友安排的人也到了。
齐穹大笑出声,趴在桌上乐不可支,他一想到陆业征以为程展心是个出来卖的,心里就有股说不出的舒畅。
安静的咖啡店里三两坐着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
“什么国际部贵公子,”齐穹凑过去,正对着陆业征,嘲讽道,“还不他妈是个同性恋,搞我搞过的破、鞋?”
陆业征没有被他激怒,心平气和地看着他,说:“照片你是不肯删了?”
他看齐穹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只叫嚣着要上山下海的蝼蚁。
“我不删,我还要印在海报上贴出来,让大家都一起欣赏,”齐穹死皮赖脸地说,“imo金奖得主程展心,在床上我也给他发金奖。”
齐穹还在说些无耻的话,陆业征不打算再听下去了,招手买了单,便起身走了。
陆业征走出咖啡店,给他朋友发了信息,还发了张他进店前隔着玻璃拍的齐穹的照片。
他坐在车里,好好想了想,又绕回了新丰小区,给程展心打了电话。
程展心这回是真的刚洗完澡,头发也没干就跑过去接电话,有点紧张地问陆业征:“怎么?”
“程展心,我在你家楼下,”陆业征看着楼上的灯,对程展心说,“你下来,跟我回家。”
第8章
程展心犹豫了没到两秒,就理了理东西,下楼去找陆业征了。
他还有九个月满十八周岁,到时候成年了,也已经去了大学,就和程烈没瓜葛了。
在程展心的规划中,他希望十八岁以后的人生,除了付赡养费的时候,都可以不用再见到程烈。
他和一个袋子进了陆业征车里,打了个呵欠。
“你刚才已经睡了?”陆业征问他。
程展心穿着一条连帽衫,和一条领口很大的旧t恤,索性陆业征都看到了,他也懒得再遮掩。
“有点困。”程展心摇了摇头。
“你家人都不在?”陆业征把程展心的领口往上提了提,指腹蹭到了程展心的皮肤,温热柔软,带着湿气。
程展心这条t恤看着就是照片上那一条,这大概是程展心在家里穿的衣服,想到照片上那一天,程展心穿着它的遭遇,受到的侮辱,还有程展心紧闭着眼,睡不好觉的样子,陆业征就觉得很有些苦涩。
“那天我爸拿着钱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过,”程展心说,“我妈妈已经不在了。”
陆业征闻言便看了他一眼,艰涩地问程展心:“你爸拿了钱?”
程展心转头看看他,说:“是啊。”
他说的很随意,但姿势却是紧张的,这是他第一次和人说家里的事情,说出口了,便很怕收到不好的反馈。
“他经常和人借钱,”程展心又补充,“喝了酒会打我。”
深夜的马路上没什么车,但陆业征还是开得很慢,他隔了一会儿,才问程展心:“那为什么不报警?”
程展心愣了愣,轻声说:“报过的。”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程展心左手臂被程烈打断了,程展心偷偷报了警。
警察不多久就上门了,教育他爸一通,他爸保证不再犯,就走了。
程烈关上门后,没再打程展心,带他去医院看了看,开了个假条送到学校,把程展心在储物间关了两个月。
储物间很黑,带了一个小厕所,厕所上面有一扇通气窗,半本书那么大,还装了防盗的铁栏。
那时候程烈还在工厂车间打工,每天出门前扔点儿吃的给程展心,然后就把门紧紧锁上,一点光都不给他见。
两个月里,程展心每天踩在马桶上面,看窗外头很小的一片天空。
每天有小鸟飞过,就是他最高兴的时候了。有时候看的累了,就再爬回去,坐在地上背圆周率,用储物室里的没墨水的笔还有断了的绳子,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作圆,算一算多边形面积。
拆石膏那天,程展心被程烈拉出门,推上公交,去了社区诊所。
回到家里,程烈一言不发地推着程展心,还想把他关进去。
程展心对着程烈跪下去,抱着程烈的腿,刚拆了石膏的左手还很僵硬,但他死死抱着程烈,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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