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沧海自然感谢了他,并在回复中夸陈衍文笔不错,邀请他一起写。
对方只是客气,陈衍却上了心。他和“济沧海”熟了,经常聊聊天,听对方的豪言壮语,心情也跟着起伏激荡。他知道对方在影院读编剧,嘴一张,告诉爸妈一声,也跑去考那学校的文学系。
考了两年,他才跨专业考上文学系研究生。面试的时候陈衍滔滔不绝说了许多,当时卢开霁坐在最后,他并不认得,只讲自己的,讲完故事讲道理,言辞恳切。
卢老收了他作研究生后他还傻乎乎跑去问是不是因为我才华横溢?老爷子一巴掌扇在他头上,说收收心吧,当时不过看你有几分痴气。
这时“济沧海”已不大上论坛了,陈衍联系不上他,也慢慢淡出,专心学业。他中途转行,要学的太多了。
过了几个月他和来找卢老的韩天纵认识,又几个月知道他就是“济沧海”,更加亲近起来,彼此交心,陈衍对他的仰慕也不知何时变成了异样的情愫。但他不敢告诉韩天纵,他是那么正派直爽的人,大约不会接受两个男人纠缠不清。
陈衍小心翼翼地像对待朋友那样对他,把不该有的都埋在心底,丝毫不露。
他喜欢了韩天纵三年,或许更长。他自己也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对韩天纵有好感的,但他记得韩天纵对他说“我有个笔名叫济沧海”的时候他心跳得很快,直愣愣地看着师弟,山呼海啸天摇地动,心想“济沧海”,韩天纵,两个名字都很适合这个人。
如今也一样,师弟依然出色。他就是做什么都能成功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天纵天纵,天纵之才。陈衍又想起师弟现在在狄辉手下,恨不得立刻拿起电话让韩天纵远离狄辉,不要被他祸害。
“人总有一天会死,但文字不会,千百年以后仍然有人看着这些字想象你的样子。我要我写的东西,改变每一个读它的人。”
韩天纵说这句话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又出现在他眼前,陈衍心头一热,凝神把纷乱的思绪赶走,立时写起新的剧本来。
他写的还是《夏日同盟》,是他自己曾经呕心沥血写过,又被狄辉弃如敝履的版本。不被启用又怎样,如果连写也不写出来,只把上辈子的垃圾抄上一遍,那他为之殚精竭虑的文字就永远消失在世界上了。
他一点点往下写,边写边修改。他要赚钱,要复仇,但他既然多了一条命,也还愿意继续这个职业,当然也要努力走得远一些、站得高一些才不算浪费。
从苏醒到现在的郁结在文字不断增加的过程中消散了少许,他开始期待和韩天纵的再次会面。他想告诉他,你写的东西至少改变了一个读者,那个读者就是陈衍。
他写到睡意上来,自然地倒在床上和衣而睡,第二天醒来齐安东仍没有回家。
钟嫂做完饭看他吃下就离开了,陈衍正在家里绕圈子消食,倪正青找上门来。
“我来拿东哥的东西。”他说。
陈衍让他进来了,他找到文件准备离开,忽然停在门边,转身对陈衍说:“东哥心情不好。”
“嗯。”陈衍点点头。
“你……”他看着陈衍。
“我知道,”他对他笑,两眼弯弯,“他不想要我太市侩,也不想要我跟别人牵牵扯扯,会让他掉面子。他想要我真正把他当情人,心里想着他,围着他转。”
倪正青没说话,他也摸不准齐安东想要什么,他对陈衍和对别的人不太一样。
“我不该把俗事摆到桌面上污了他的眼睛,我以后会注意的。”他笑得像小孩子有了秘密悄悄讲给同伴,“你可别告诉他。”
倪正青停了半天,最后还是点了头。
陈衍爬到床上,决定再睡一会儿。这一觉睡到晚上钟嫂把他叫醒,他吃了晚饭开始写剧本,还是昨天那个明知卖不出去的本子。他写入了戏,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站起来走动,过一会又像走累了,坐在电脑面前一言不发,然后猛然抬起手敲几个字。
写着写着就忘了时间,下一次回神已经凌晨两点。有些新的资料需要查,明天还得去一趟图书馆,陈衍在心里排着计划,收拾了东西往浴室走。
走到一半门铃响起来。
陈衍从监视器里看到门外站了好几个人,吓一跳,以为有谁找麻烦来了,再定睛一看才发现站在前面的是倪正青。
一开门酒味扑面而来,让他皱了皱眉。
宁致新小小的一个人跟在倪正青后面,身上还趴着喝醉了的齐安东。
宁致新乍一看到陈衍,愣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了,但不过一会又温柔地笑起来,对陈衍说:“陈衍哥,安东喝醉了,谁也不认识,我送他回来。”
感情谁也不认识,就认识你了。陈衍不去跟他呛,伸手要接,宁致新又说:“你能抱得动吗,要不我把安东送进去吧。”
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忙加了句:“对不起陈衍哥,我不是故意要过来的,实在是……”
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陈衍根本不在乎齐安东和谁在一起,也不在乎有谁追他。陈衍笑着说了句没事儿,一个人把齐安东接过来,抬进了卧室。
不知道倪正青怎么解决的,总之最后是没让宁致新进门。他交代了陈衍几句,说到一半突然笑了:“你应该都习惯了吧,东哥应酬多,身不由己,你别介意。”
“还好吧,”陈衍笑,“他没怎么喝断片过,比我爸强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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