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没进去多久就出来了,李泽厚就哆哆嗦嗦地被叫进去。韩建国能猜到,支书估计是东扯西扯地瞎糊糊弄了一番,没问出什么就把人放出来了。
手抄诗集还在自己怀里揣着,而且听说来人只去地里抓人,并没有进院,那些淘来的书应该没什么问题。韩东在心里盘算着,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想想这些,先帮江流铲除一些可能会出问题的隐患。
不!江流有罪吗?这本来就是个伪命题,你情我愿怎么能算是强jian呢?
然而此刻的韩建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气得攥拳,等着自己被叫进去。
玉珍出来之后,韩建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没进门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玉珍跟他小声说:“记住,出事的时候你不在村里,你什么都不知道!”
韩建国还没回过神来就坐下来,对面是那三个干事。
“你是生产队长是吧?听说刚入dang?”
机械地点点头,韩建国胸前的dang徽在反光。
“既然出事儿的时候你不在村里,那就跟我说说,江流平时的表现如何?”
干事并没有直接问他,而是直接默认了他不在村里。
“他、他很好,他在小学校里教书,不用挣工分了也下地帮忙干活,‘一零七’大火的时候,他还被记了三等功……”
“还帮寡妇挑水,替寡妇砍柴?”一个年轻一点的干事插了一嘴道,三位干事都哄笑起来。
问讯?调查?这是什么氛围?他们分明在拿江流取乐!
“他不是强jian犯,也没杀人!”韩建国终于喊出了这句话,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三个人皆是一愣,年轻的干事最先回应他:“他是不是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轮得到你在这儿狼狗一样的叫唤!”
韩建国早就坐不住了,抄起椅子就要砸过去,中年的干事赶紧抱着他:“韩队长韩队长,在革委会可不兴这么闹啊,隔壁都是领导啊。”
中间的那名干事年龄最大也最沉稳,他知道韩建国最近刚入dang,县里对他很器重,轻易不能惹,便提醒年轻的干事:“小陈,怎么能骂人呢?你跟人家道个歉。”
“对不起!”那个小陈不耐烦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没等韩建国方案,年长的干事赶紧接上话:“韩队长,我们没有要问的了,你可以出去了。”
经过了一天的问讯,双清山的人们终于得了赦令,争先恐后地坐上拖拉机准备回村。而应该开拖拉机的韩建国却不见踪影,支书发现自己闺女也找不见了。
韩建国拉着玉珍走在僻静的小巷,远看是手拉手,其实只是又拉又拽地快步行进,一点都不浪漫。
“是你跟革委会的人说的?”到了没人的地方,韩建国厉声质问。
玉珍也不含糊:“是我说的。”
女人不能打,吓唬吓唬得了,这是韩建国他爸那个老工人对他的教导。可那是对媳妇儿的,眼前的玉珍,韩建国是真想打她个大嘴巴,太可恨了!
“你跟谁学的这些?他找你惹你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让你走!”玉珍也忍不住喊出来,眼里隐隐有泪光,她也不想这样,也不想害人,可一想到韩建国要离开双清山,就难受地失去了理智,“你不能离开双清山,不能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这话江流也说过,他说的时候声泪俱下,韩建国都要心疼死了,可眼下江流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经受着什么,他不在他身边,他会多么恐惧?
“我走不走,是我的事儿,你干嘛要折腾他?”
玉珍擦了一把眼泪,依旧倔强:“我知道要高考了,我知道你要跟他去上海,你们俩都打算好了。要是没有他,你一定会留下,你出身那么好,又入了党,为什么总跟他一个黑五类混在一起?”
“你……”人家说得句句在理,韩建国找不出话去反驳。
偶尔有过路的人,看着两人都都气哼哼地站在墙根下面,像是为了生活琐事吵起架来的小夫妻。
“你都说了什么?革委会的人怎么就认定他是强jian杀人了呢?”
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玉珍说的倒也都是实话:江流和田寡妇被捉jian在床,又并没有结婚的打算,田寡妇腹中有子,死得不明不白,在加上江流那黑五类的出身,革委会的人最近可能没有了□□的典型,就直接进村抓人了
韩建国后悔当初稀里糊涂地把事糊弄过去,应该讲清楚就没有今天这雷了。
他警告玉珍:“这不是小事,既然已经捅出来了他们就一定会查到底,你不必为我遮掩,我不怕调查,你也老老实实待着,别再惹事了。”
第35章 三十四
村里另外有会开拖拉机的知青,带着众人回去了。韩东没有走,他想留在这想想办法,如果能见上江流一面就更好了。他主动找革委会主任做思想报告,说他疏于管理没能及时发现江流和田寡妇的关系,还特地强调了江流的救火三等功,希望县里能从轻处罚。
然而,一个月后,却等来了江流正式批捕的消息。
这下韩建国坐不住了,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他直接打给上海的杨树,上个月还能打通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六神无主地到看守所打听消息,也是见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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