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弄得到处都是了。我等你吃好了再出去,反正我有话和你说。”
卢友章把嘴里的汤咽下。“什么事?”
“我要收你做徒弟!”
“……为什么?”
“你根骨不错,我收了你再把你带回小留院给我师父看看,他老人家一定很开心。”
“……我已经有师父了。”
“武当山全是一群顽固不化的斯文败类,我劝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点,他们虽然说是名门正派,但是那道观里住的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武当山里的人或许杂,但是你不能以偏慨全。更何况你的品性,也并不叫我折服。再说,你有什么教我的?和你学着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么?”
“看不起?别忘记就是我这些小偷小摸得来的银子救了你的命!”柳琉一双眉毛一横,桃花眼死死地盯着卢友章,“你现在拧着好了,我也不急,反正有你求我的时候。”
卢友章一僵,以为他是打算拿二皇子的事来要挟自己。“那件事你已经答应了。”
柳琉笑着将手中的碗放到一边的矮凳上。“我可不是正人君子。”说完,摸了把卢友章的脑袋,便起身出门去了。
柳琉虽然恼恨卢友章的不识趣,但是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是将事情交代了一遍。“身上没银子了,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顺点钱来。”
没钱,就没马车啊。这一路去京师必须得有马车啊!
柳琉当时背着卢友章在武当山地界翻了好几座山头,自觉是没有离开武当多远。他估摸着顺大路走,还是能回菱湖镇的。他这一想到菱湖镇,就想到了自己放在那个镇子上的东西,那包裹他还是想要拿回来的。
于是,柳琉就再一次耍起了自己的小手段,扒了一个大老爷们的钱袋。
原本很顺利的事情,就因为最近柳琉运气实在太差。他刚转身就被一个姑娘给撞到了,他藏在袖子里的钱袋子也滚了出来。那个撞了他的姑娘好心地要搀扶他起来,柳琉低着头眼睛落在那个滚远的钱袋。他伸出手就去捡袋子,没成想另一只手比他更快把那只金花漆线的钱包给捡起来了。
柳琉一急,就嚷了:“哎,别动!我的钱袋!”
那捡钱袋子的大老爷们就是可怜的失主。那人身旁走近两个小厮恭敬地站在他身后,活像尊门神。失主则捏着钱袋看着柳琉,笑了笑:“你的?”这人长得真不错,这笑也带出了几分fēng_liú味道。柳琉往后一缩,给人家赔笑道:“看岔眼了,您别介意。”
小时候,无颜教育柳琉男子汉大丈夫。宣嬷站在树底下嗑着瓜子,一边吐,一边说‘什么大丈夫,要是别人要打你,你就逃’。柳琉每一次遇到困难,就在这两者之前徘徊不定,以致于他今时今日养成了有时逞强、有时逃避的性子。
眼前这位大老爷们,不,应该说是位俊俏的公子长得也蛮养眼的,柳琉捏着衣服就往后退,打算息事宁人。但是没有想到他只迈出一步,就被人揪着衣服往后扯。
柳琉不耐地想回头骂人,却惊奇地发现揪着他的竟然是个姑娘。
而且!这不是!!这不是!!上次那只母老虎么!
“果然是你!”沈娇兰一双杏眸圆睁,活像要把柳琉吞了一般。柳琉一惊,立马推开沈娇兰,往人群里冲去。柳琉是个男人,可以不管不顾在人堆里头乱窜。但是沈娇兰不可以啊!她可是沈家大院里的大小姐,怎么可以在大街上这样放肆地和一群男人挤来挤去呢?这传出去对她的名誉可不好。
但是沈家的小姐毕竟是大门里长大的。
沈娇兰眼看着柳琉越跑越远,心里也急了。这次要是再让他跑了,下次找到他可得何年何月啊!
“兔崽子,让我抓住你,我就扒皮抽筋好好修理你!”沈娇兰从腰间抽出一条皮鞭,“唰”一声将皮鞭凌空甩出。那鞭子灵蛇走势,紧紧地咬住了一座酒楼的檐角。沈娇兰左脚踩着身边的一辆载着木材的木板车,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周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瞅着沈娇兰脚踏着墙从自己头顶如一阵风一样飞过。
那个立在人群里的俊俏公子看得也是津津有味,他甩着手中的钱袋子,对身边两个人吩咐道:“咱们也去看看。”
“二爷。”其中一人出手相拦,“大爷等急了不好。”
俊俏公子笑着将钱袋砸他脸上,脸上笑意飞扬:“合着我就连你都使不得了,对吧。”他的长袖一甩,留了个飘渺如烟的背影给两个小厮。
两人挤眉弄眼一阵,其中一人才道:“你守着二爷,我把事和大爷支会一声。”言毕,两人兵分两路。
再说这柳琉原本以为,依着自己的身手要从那个臭丫头手里逃脱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事实却和他想的差得有点远。
等他都跑累了,沈娇兰还坚持不懈地跟在他身后。柳琉没办法,只好在那些小巷子里和她绕。沈娇兰也着实厉害,最后竟然把柳琉逼进了妓院里。这回沈娇兰再怎么有胆子,也还是在门口停住了。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怎么能乱进?她好好的一个女儿家……
一想到此,沈娇兰更加地怨恨柳琉了。
她在前门堵了一阵,柳琉一直没有出来。她怕柳琉从后门或者窗户跑了,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决定硬闯了。就在她就要冲进妓院的时候,一个俊俏公子哥出现了。
“姑娘若不介意,就让在下带姑娘进去看看?你一人进去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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