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简直是哭笑不得,“陛下!”
龙天煦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着董书业微微一笑。董书业也管不得自己君前失仪的模样,连忙行礼。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云清也不好去摘手上的东西,只得把董书业请入府中,命主事速速备下干爽衣饰,并带着董书业去沐浴更衣,这才请了龙天煦去大厅。
主事将茶与糕点端上来。
待主事退下去,云清还来不及摘下那可笑的银镯子,便看见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扒着门往里面偷看,却是云霄和云阳两个,这厢云清一眼瞪过去,立即缩不见了。
“是云彦的儿子?这孩子挺好玩的。”龙天煦笑道。
云清看他一眼,无奈道:“陛下想得开。”
好玩?
三四岁时是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桌子倒了、柜子门掉了、杯碗砸了、锅都能捅破,气得秦氏没办法;而后几年是天天和邻家的孩子打架,下到家中仆人的孩子、平头百姓,上到各家年纪相仿的公子哥,没有哪家没被他打哭过,先是云彦,后是云清,每日回家时等着找家主告状的苦主都在家门口排着队;现在更好,连文武百官都敢捉弄了。
云清是自来不愿上门拜访的官员交往的,避得是朝廷重臣结党营私的嫌,那人便都在门厅候着,却恰恰给了云霄机会,时常捉弄别人,只不过大多不愿找云清告状,家里的仆人也不敢和云清说,免着云清抄家法揍云霄,那模样看着太惨。
龙天煦笑道:“小子胆子不小,以后说不定是个当将军的料。”
“但愿。”云清叹道。
而后见着四下无人,便去摘那镯子。龙天煦伸手去拦,“你就戴着,可好?”
“臣一个大男人,戴着这种东西像什么话?”云清驳道。
龙天煦道:“就戴这一会儿,就让朕当着你真的是朕明媒正娶娶的媳妇。长袍广袖,一时谁也看不到。”
云清看着他那眼神,一时竟不好驳斥他。
厅里一时沉默,那边董书业却收拾妥当,行礼进来。
“你来大将军府是做什么?”龙天煦随口问道。
董书业讨好地笑着,恭敬答道:“就是来看看大将军。臣母来到京中,带了些家乡美食特产,虽然粗陋,但胜在味道不错,便送一些过来。”
董书业一直念着云清举荐之情,虽然云清并不与他亲近,他平日里也把握着距离,但心中早已把自己归为了云清一派,因而做事都考虑着云清的利益,并且时常拜访,送些各式玩意过来,因着东西并不贵重,但胜在新奇贴心,所以是少数不会在大将军府吃闭门羹的人。
龙天煦点头道:“董大人和大将军关系不错啊?”
董书业的冷汗立时就下来了,连忙想词,意图解释。
龙天煦却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转头对云清道:“走,带朕去逛逛这大将军府。这宅子虽然是朕赏的,朕却还没看过。今日朕便看看,这礼部选定的官员和朕说的这好,到底是好在哪里。”
“诺。”云清忙应了,引着龙天煦出去。
……
这日晚饭龙天煦确是留在大将军府用的,连着董书业也留下来蹭了一顿吃食,府中厨娘将董书业带来的吃食一道烹了,果然风味独特,龙天煦不由夸赞了几句,并赏了厨娘些许银两。厨娘与董书业都有些受宠若惊。
饭毕,龙天煦也不好再留下,便随着宫中来接的车辇回了宫。
送走御驾,董书业也连忙告辞。
云清一扭脸,凉凉地看着云霄、云阳两个,道:“家法面前跪着去。”
两个小子跪在家法面前,估摸得有小半个时辰,云清才从外面进来,他走到二人面前,低头看着两个垂着脑袋的调皮小子,军中将军的威势微微抖了些许出来,云阳便又一缩脖子。
“你们两个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云清问道。
云霄低声道:“没……没几次。”
云清笑一声,“我才问过家中家丁。你们两个要不要趁早改个口?”
这下云霄不说话了。
“二位公子好大的本事啊,文武百官被你们耍的团团转,最后居然连个告状的人都没有。想二位公子才多大的年纪,将来是准备把天都捅个窟窿么?!”云清淡淡说着,那语气平淡,但那挖苦讽刺的意味让听的人极难受。
云阳忙道:“不敢。”
因着他答话,云清便将眸子放在了云阳身上,“特别是云阳,你伯母说你乖巧温文,是个好的,不像你大哥每日捣乱惹祸。我今日才知道,你是不惹祸,你每日给你大哥出谋划策让他动手,可不是比自己动手好多了!”
他眼睛一眯:“公子好手段啊!才多大年纪,连自己大哥都会算计了!日后准备是不是准备把我这个当爹的一起拿来当枪使?!”
因着下午之事,云清今晚审问家丁,这才将一直以来两人做的好事听了明白,他想着两个孩子才多大,已将事情做得这般地步,连文武百官、各家长辈都不放在眼里,日后还不知如何呢。又想着都是自己忙于公事,没时间管教孩子,秦氏一个女子又不方便管教——特别是作为兄嫂不好管教云阳,这才将两个小孩纵容成这个样子……
思来想去,心中难免又急又怒,这才把话说成这般模样,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的重了。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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