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这个道理,霍照月点头,抬手一抹额头,深深一叹:“抱歉,是我太急了,重新来吧。”
竟然帮他说话了,邵峋有些意外。
程涣又对霍照月道:“我知道剧组拍摄经费紧张,你压力也很大,你已经拍了一天吧?去休息一下,我来给邵峋说下戏,等会儿再拍。”
程涣的这份体贴在这个急功近利的娱乐圈是少有的,霍照月很感动,因为她心里明白,她现在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小导演,可程涣不同,他好歹是有戏可接、通告不断的艺人,真比起来,程涣地位比她高多了,换在其他剧组,搞不好就是演员对导演指手画脚百般挑剔,可程涣却能这般宽慰她,当真是心细又温柔。
而察觉到这些的不止有霍照月,邵峋也发现了,他惊讶不已,只是面上没表现出来,沉默地注视着程涣。
程涣宽慰好霍照月,拉了邵峋的胳膊一把,将人带到角落,又取了剧本回来,翻开:“我再给你重新讲讲戏。”
邵峋盯着程涣的脸,默然“嗯”了一声。
程涣神态认真,开口道:“宋凛的心理状态刚刚导演已经给你分析过了,高考失败又恰逢家变,角色的情绪落到低点,又误以为陈熙然出国要和他分手,伤心是一部分,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我个人的理解,宋凛是个自尊很强的人,这种人,遇到打击会本能的反弹,暴露一部分隐藏的性格,而宋凛那部分隐藏的性格其实就是……”
不待程涣把剧本咬碎了喂给邵峋,后者自己接了话:“占有欲。”
程涣挑挑眉,邵峋哼了一声:“你真当我看剧本只带眼睛不带脑子。”
程涣:“你既然知道,再体悟一下。”
邵峋也没有和程涣开怼:“能体悟是一回事,演又是另外一回事。”
程涣看他:“没那么难,别把演技当成是多高不可攀的东西,你以前没写作业给班主任撒谎没带的时候,演技也挺好的。”
邵峋无语:“这种事你还能记得。”
程涣却忽然道:“其实我觉得,宋凛这个角色和你很像。”
邵峋从刚刚开始就觉得今天的程涣不太对,还在琢磨这家伙怎么忽然对自己态度大转变了,听到这话,心口吊起的疑惑当即泄了一干二净,嗤道:“你就变相损我吧。”原来是错觉。
程涣没像从前那样接着话茬,反而平静道:“你自己琢磨吧,或者你想想,你人生中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让你感到愤怒、绝望的事情,你把情感代入一下好了。”说完转身离开。
邵峋盯着程涣的背影看了两眼,刚刚烟消云散的那些疑惑又重新聚拢了起来:不对,不是错觉,程涣对他的态度的确微妙地变了。
可不待邵峋深想,霍照月拿着剧本又寻了过来,她对邵峋道:“或者这样,你既然不适应宋凛情感的波折,那我们把波折的前因和后果都延续着感受一遍,你跟我来。”
十几分钟之后,霍照月从院子里回来,单独对程涣道:“行了,邵峋那边可以了,但和你说下,等会儿宋凛的情绪爆发之后,我们再往后延续着演一场,反正那一场本来也要拍的,本来我打算放在后面,等你们熟一点了再拍,但今天既然邵峋情绪状态饱满,就刚好一起演了。”
程涣刚好手里拿着剧本,闻言翻了起来:“等下,我看看这一场后面的剧情……”
翻到那一页,定睛一扫,三五句总结一下就是——宋凛将前来安抚的陈熙然按着狠狠亲了一通。
“……”
程涣默默抬头:“导演,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霍照月大约给邵峋带情绪带的自己也受到了感染,痛定思痛地捏拳道:“你可是专业演员啊!”
程涣:“……可这是吻戏。”
霍照月:“我觉得你这边没问题,只要邵峋情绪到位了,刚好可以顺延着把这一幕一起拍掉。”
程涣刚要说话,霍照月转头就走,拍手示意工作组:“来了来了,各部门注意!”
程涣:“……”
转头一看,邵峋站在院子里背对着别墅,单手插兜,沉默地抽着烟。
——
等到演的时候,果然如霍照月说的那样,邵峋的情绪就位了。
他真的入戏了。
松松垮垮坐在地上,背靠沙发,茶几上烟酒凌乱一片,手里还晃着个快要见底的酒瓶——父母生意失败,欠下天文数字的债务,离婚后各奔东西躲债去了,没人通知宋凛,好像对他们任何一方来说,他都是多余的。
他仰头一口酒,神色木然,眸光空洞,半醉半醒,大脑却一派清明,痛苦都写在紧紧抿着的唇齿间。
忽然间,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手里的空酒瓶夺了过去。
程涣:“别喝了。”酒瓶哐当一声被扔到一旁,与茶几上、地上零零散散的酒瓶碰撞到,发出乒乒乓乓尖锐刺耳的声响。
这动静好像敲醒了醉酒的某人,他抬起眼来,目光与来人相对,沉默了两秒,忽然不敢相信似的冷嗤了一声:“你来了?”
程涣蹲在邵峋面前,拧着眉头:“你怎么喝成这样,”又转头看茶几、看地上,不可思议道,“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喝的?你疯了吗,一个人喝这么多酒?!”
面对这份关切,邵峋的反应却很平淡,他眯了眯眼,一字一顿地说:“对啊,都是我喝的。”
程涣:“宋凛,你……”
邵峋冷冷一笑:“我喝多少,关你特么什
喜欢算你狠请大家收藏:(m.bxwx8.cc),笔下文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