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然是十月常见的阴天,然而苏悦铭却觉得这一天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晴朗。
陆从白做完工作转过头来,却发现不知何时苏悦铭已经睡着了,鬼使神差的,他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走到沙发前蹲下,像是在欣赏一个最珍贵的艺术品一样凝视着沙发上已经睡着的少年。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睡着,可是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地看着他。
那样单薄的,柔软的少年。
放佛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他觉得沙发上睡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一片最纯净的清澈,一种最能让心灵平静下来的安宁。
守着他,就像守着自己的秘密花园,无限地轻松安宁。
他几乎是着了迷一般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具躯体,却最终惊醒般回过神,不由苦笑。
真是……糟透了!
有门铃声响起,他起身匆忙地去开门离开。
然后他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悦铭在你这里吗?”苏伟峰的表情很严肃,目光在大厅里四处打量着,试图找出一丝蛛丝马迹来。
陆从白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闻言笑了笑,“他不在我这里。”
苏伟峰怔了一下,“他不在你这里?”
“不在。”
“那他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
苏伟峰的眉头皱了起来,“陆从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你无权干涉,这是我们苏家的事!”
上次和苏正楠交谈了之后,却被告知苏悦铭很可能在陆家,而苏悦铭和苏正楠发生过冲突,苏悦铭是绝对不可能跟着他回来的,所以这一次只好苏伟峰出场。
在过去的岁月里,虽然苏悦铭和苏伯母的关系极差,在苏家处处受制,可是苏伯父却对苏悦铭却不错,虽然他不敢违抗妻子的意思,可是暗地里还是会把一些好东西给苏悦铭。所以苏悦铭对这个伯父的感情还是比较深的,要不是最后苏伯母和苏正楠太害怕他不答应出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强,苏悦铭也不会那么决裂地离家出走。
苏伟峰不知道苏悦铭遭遇过哪些事情,只认为他不相信自己一定要大家都很难看,而苏悦铭也认为苏伯母和苏正楠囚禁自己苏伟峰是默许的,这两个人之间对于彼此都是充满了愤怒。
“我没有干涉。苏悦铭是我认的弟弟,是他来求我帮他,我也只是收留了他而已,你看到我做什么了?”陆从白淡淡地道,虽然他的话语很平淡,然而语气里蕴含的气势却让苏伟峰感到威胁。
“我不信他做的那些事不是你在背后捣鬼!”苏伟峰蓦然站了起来,气息像牛一样粗重地喘息着。
陆从白眯眼瞅了他一眼,摇摇头,“看来你和他生活了十几年依然不了解那个孩子,他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听话的,他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和行动力,并不需要别人来吩咐他该做什么。”
苏伟峰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你是在教训我吗?”
“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是我侄子,就算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也是血浓于水,也是亲戚,亲戚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况且那孩子那么乖巧的一个人,不可能突然就离家出走,也不可能突然到公司里大闹。陆从白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插手别怪我不客气!”
陆从白不置可否。
“他真的没在你这里?”
陆从白看了看楼道上那双被若隐若现在栏杆后面的鞋,答道:“没有。”
第二十七章
苏伟峰觉得和陆从白谈话很不愉快,听了这话便气哼哼地起身大步走出了客厅。
陆从白等着他已经走远了才抬头对楼道转弯处道:“为什么不下来?”
“我不想见到他。”苏悦铭摇摇头,心情有些复杂。他是被下面的声音吵醒的,结果出来看到的却是自己的伯父。
陆从白望着他从楼上下来,用手撑着侧脸道:“他好像并不知情。”
“不可能!”苏悦铭冷笑,“那天他也在的,刚才那些话是说给你听的,不就是为了突显自己的仁义吗?假仁假义的模样,恶心透了!”
陆从白看他并不相信,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况且回去又能怎样?我和苏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他略微怅然地道,“就算他真的不知情我也不可能回去,我不相信他,更不相信宗容和苏正楠这对恶毒的母子!如果我和宗容苏正楠冲突起来,他难道要舍弃自己的妻子儿子来保护我吗?不可能!”
陆从白默然片刻,起身走到他身后轻轻抱住他,将他的躯体温热地揽在怀里,“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说:“我没哭。”
接着他转过头来,眼圈微微泛着红,然而却真的没有流一滴眼泪。和以前的至亲分离,决绝,却没有流一滴眼泪。那个人曾经对他很好很好,还特地来陆家来找他回家,可是他依然拒绝了。
“我不会为了那样的人哭。”他甚至笑了起来,好像刚才身上浓郁得几乎要实体的悲伤都是幻觉,“那天我醒来,我就发过誓,我不会为了背叛过我的人哭,因为那不值得。”
陆从白心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他以前对你不好吗?”
“好,所以我难过。不过那些好都是虚假的,他欺骗背叛了我,所以我不会流泪。我恨他。”
陆从白有些怔然,“你不原谅他?”
苏悦铭笑了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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