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风月明木然望着帐外的尘土与蓝天,问道。
白静道:“刚接到云河副将的传书,说已接到圣旨,大军立即起行北上,到潼关与冷无求部会合。”
风月明又问:“张冀北那边怎么样了?”
白静道:“张冀北武昌一败后便退回襄阳城龟缩不出。左将军蓝若海收复荆州之后北进襄阳,本欲一鼓作气攻克城池,太平教的梁梦醒率汉中叛军及时赶到,在襄阳城西北三十里处安营,与襄阳成犄角之势,蓝若海一时也奈何不得,现在两军正在襄阳对峙。”
“襄阳的事急不得,耗着便耗着吧。”风月明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道,“我们现在潼关这里又何尝不是耗着?想打吧打不下来,撤吧又怕蓝玉趁势追击攻弘农进洛阳,着实是骑虎难下。”
白静道:“关中地势险要,自古以来便是易守难攻……”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击鼓之声,同时一个士兵冲进营帐,急急禀报道:“报前将军,蓝玉亲自率人出关搦战,右将军请前将军立即到中军帐议事。”
“你们好好候在帐中,无事不要出来。”嘱咐白家姊妹两句后,风月明快步走到冷无求的中军大帐。
右将军冷无求有别于传统武将的高大威猛,他既没有风月明般鹤立鸡群的身高,也没有蓝若海壮实宽厚的身形。冷无求五短身材,一幅干瘦的模样,身高约莫六尺,或许连风月明的妹妹风夜菱都比他高上一线,只有一双精芒四射的眼睛给人以深不可测的高手风范。
与冷无求同在中军帐研究形势的还有他的副将张子义,张子义四十出头,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风月明进来时,冷无求和张子义正围在沙盘旁指指点点。
冷无求见风月明进来,伸手招呼他近前,问道:“蓝玉放着他的关城不守,反而出城搦战,以前将军之见,他是何用意?”
风月明先是拱手见礼,然后分析道:“据闻蓝玉本是我大明最为善战的名将,其胆识武勇不在昔日的常遇春之下,他既然敢出城与我军决战,自是有取胜的把握。而他若能战胜我军,定然士气大振,兵锋一路东向,恐弘农洛阳不保。”
“前将军所言极是。”冷无求道:“若我们不和蓝玉决战,只是据守营寨又如何?”
风月明坦然道:“据守营寨自是比正面决战容易得多,只是在下却不建议右将军如此做。”
张子义忍不住问道:“请前将军赐教。”
风月明道:“末将曾有两次守城的经历,一次在沙城,一次在武昌,都是利用城防工事加强己方的战斗力。然而此处战场却是一处行军营帐,既不同于沙城,也不同于武昌。我们是大明朝正义之师,奉皇命前来讨伐叛贼。如今西安府沦陷叛军之手,无数黎民百姓对官军翘首以盼,如果面对叛军挑衅不敢应战,岂非成了邪不畏正,民心该所向何方呢?我们又凭什么去收复失地?”
冷无求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如此说来,我们是不得不迎战?”
风月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在下却不得不佩服蓝玉的决断,他肯定是听说了我琅琊军从荆州开拔的消息,故要赶在我琅琊军赶到潼关战场之前与我军决战。”
冷无求皱着眉头道:“既然如此,如果此时出战,岂非正中了蓝玉的下怀?”
“我们别无选择。”风月明坚定地道,“战场之上孰强孰弱暂且不提,这首先是个决心的问题,我们应天新军,以保国安民为己任,总不能连与叛军决战的勇气都没有吧?在这关乎军心民意的关键时刻,我们决不能后退,一定要亮剑!”
“说得好!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活!”张子义激动地一拍桌子,“前将军所言甚是精彩,他蓝玉还不是两只眼睛两只手,我老张还真就不信他能比我们更能打到哪去!”
风月明向冷无求猛一抱拳:“风月明向右将军请命,率领一支人马为先锋,与蓝玉决战于潼关城下。”
冷无求面沉如水,看不出一丝表情,半晌他缓缓道:“那好,本帅就拨你五千精骑为先锋,即刻出发,会一会蓝玉,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
“是!”风月明轰然领命,转身出帐。
“将军,五千人会不会太少了……”风月明走后,张子义嗫嚅着道。
“本帅当然不会任前将军孤军奋战。”冷无求淡淡道:“传令下去,本帅将亲率所余全部主力为前将军的后盾,与蓝玉决一死战。”
第24章 古城夜话
山河壮丽的渭北平原上,两匹快马并辔而行,沿着渭水北岸由西向东扬尘而去。两匹马上分别乘着一男一女,男子一身儒装长衫,在疾风之中衣袂飞扬,正是方瑜,女子则一身干练劲服,打马扬鞭英姿飒爽,却是朱玉洛。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是北平府,为的是游说燕王朱棣,请他带兵增援关中。
两人从西安府出发,渡渭水至北岸买马东行,经过五个昼夜,终于在第六日黄昏渡过黄河渡口,到达黄河东岸的蒲州城①。
蒲州城南邻首阳山,是一座山水秀美,民风淳朴的古城。城墙以山石简单堆砌而成,宽九尺,高丈半,石隙间间或有郁郁而出的野草和绿油油的青苔,一派太平祥和的古城景象。
方瑜和朱玉洛牵马入城,安步当车地在城中破旧的碎石板路上走着。此时行将日落,斜斜的残阳射透城墙上石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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