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双眼,一道灿烂的阳光刺入
白夜以手遮阴,想要起身,却发觉浑身酸痛无比,骨头仿佛要碎烂。
这是哪?
我还没死吗?
死龙剑?
白夜倏然想到什么,伸手抚了抚腰间,古朴的长剑剑鞘,依旧悬挂在那。
看样子剑灵果然护住了我的肉身。
他轻轻呼了口气,心里头不禁暗暗感激起潜龙,若非它沟通剑灵,亦不会引出死龙剑灵护住。
若非如此,想必它也不会让我接下这件事情吧?
不过,能够与这种绝世神剑联络的,也只有大帝级别的人物...
他忍着剧痛,吃力的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下,阳光透过稀松的叶缝撒下,而在不远处,一名老者正端坐在一个石制的棋盘前,手捏一字,盯着棋盘,陷入深思。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将棋子放下,转过头冲白夜微微一笑:“你醒了?”
老人有些枯瘦,模样十分和蔼亲切,头发花白,面部皱眉,慈眉善目,而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身上没有半点魂意魂息,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
“老人家,我这是...”
“你献祭了天魂,身负重伤,是神途、道心那几个孩子把你救回来的。”老人笑呵呵道,声音很有韵味儿。
“那这里...就是鸿天宗?”白夜倏然想到什么,急忙起身,便要离开,但刚站起身,便发现自己的身躯空荡荡的。
他闭目一查,脸上挂满了苦笑。
九尊天魂,全部陷入沉睡。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没有觉醒天魂的普通小子,身上没有分毫魂力,在这魂力至上的世界,他渺小的如同蝼蚁。
“不必感到失落与紧张,你毕竟有过一次经历了,不是吗?上次那场经历所滞留的力量,还残留在你体内,你没有察觉到吗?”老人坐在石凳上,笑呵呵道。
白夜愣了愣,目光一滞。
老人家又转过身,目光停留在棋盘上。
“前辈,我自是不紧张我这天魂,只是我有要紧之事急需前往万象门,不能在这久留,救命之恩,白夜来日必报,告辞!”
说罢,白夜起身。
“你现在这种状态,一旦走出鸿天宗,必被天圣擒下,身首异处不说,钦巡队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将在你手中葬送。”
老人突然开腔。
白夜身躯一僵,转过身望着老人:“前辈...知道钦巡队的事情?”
“有些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隐匿。”老人稍微点了点,却没有深说下去,老眼继续停留在棋盘上。
“前辈既然知晓此事,还请前辈出手,前往万象门,将天圣的阴谋全部揭穿。”白夜抱拳道。
然而老人却是摇了摇头:“万象门之事,是一个定数,更何况我即便出面了,万象门也不会相信我,一切,还得靠你自己。”
“为何?”白夜立文。
“因为天圣。”老人淡道。
白夜一听,怔了些许,立刻想通。
他是宗师,万象门调查起来,他身家清白,有青歌与进魂做基础,万象门更多的会选择相信他。
但这老人不同,鸿天宗与万象门毫无瓜葛,而且...天圣只怕早就抢先一步,恶人先告状了,当下这老人,怕已被天圣抹的一片漆黑了。
“在你天魂未觉醒前,暂且留在这里吧,天圣的人一定还会再来,你的处境并不乐观。”
老人道。
“前辈这般说,那小子恭敬不如从命,拜谢前辈。”白夜作礼。
“不必客气了。”老人笑呵呵的挥了挥手。
“晚辈告辞。”
白夜抱拳,准备离去。
但走之前,视线却还忍不住看了眼老人的对面。
那儿的石凳上空空如也。
下棋无对手?
但老人依旧神情专注,认真分析棋局。
带着满满的疑惑,白夜转身,走出木门。
当穿过木门的那一刹那,他有一种灵魂脱壳而出的感觉。
当人再转过身时,世界都变了,身后除了一扇悬空的腐朽木门外,什么都没有。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拜别了老者,外头候着一名弟子,一身得体整齐的青衫,面色和蔼,带着微笑。
他叫阿牛,是鸿天宗出了名的老实人,在这段时间内,他将负责白夜的疗伤恢复工作。
“白师弟,你跟俺来,俺带你去睡觉的地方。”
阿牛一脸憨厚,热忱的与白夜打着招呼,而后走在前头领路。
木门位于一处高台上,而离开高台的路,只有眼前的台阶,但这台阶足足有三千道,分作三段,第一段还算正常,但第二段与第三段,则一段比一段陡峭,他来这是被抬上来的,因此感受不到,现在徒步走下去,心里头莫名涌起一股压抑感。
势!
白夜双脚一滞,倏然恍然。
陡峭的山,给予人险势,壮阔的海,给予人气势。
这台阶,同样向世人展露出一股势!
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无畏之气势。
阿牛走的很轻松,显然他对这气势已有理解,而白夜却走的很缓,阿牛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却没说话,默默的放缓了步伐。
当走至第二段台阶时,白夜才发现自己错了。
气势到了这,已有了变化。
这段台阶之气势更显厚重,仿佛踏上了一步,就将背负着天大的重任。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白夜呼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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