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那个人说,他很想念自己,每天都想。
孙翔呆呆地望着那人,有片刻的茫然,像是心头灌来一阵风,吹得呼啦啦地响,吹走了遮在心底某处的一块布,露出底下一个深渊般的黑洞来。孙翔盯着那个又深又黑的洞口,慢慢地想起来了。
这是他藏起来的地方啊,谁都不知道,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想。
他以为它早就消失了,原来它还在啊。
幽深的洞口仿若恶魔,冷酷地粘住孙翔的视线。他大喊着他不要看,他不想看,身体却终究不由自主地梭了过去。
他害怕了,绝望了,大喊大叫着,仍然无济于事。在跌入深渊的那一刻,四周的画面像镜片一样四分五裂,黑洞扭曲成一个漩涡,在急速的下坠和旋转中,他感到自己也仿佛被撕成了碎片。
“可以吗?”
和这句话一齐进入感官的,是体内如饥似渴的蠢动。
他终于回过神来。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但是再之后呢?
孙翔眨眨眼睛,眸子闪着湿漉漉的光,发了一小会呆,忽然咧开一个傻气又快乐的笑容,抬手勾住身上人的脖子,主动送出自己的身体。
“你终于要标记我了吗?”他的语气带着点委屈。
耳畔飘进一阵愉悦的低笑。
孙翔更委屈了:“你笑什么。”
“抱歉。”身上的人摸了摸他的头发。
孙翔乖乖地用头顶蹭了蹭这人的掌心,开心又甜蜜地说:“好呀。”
身上的重量缓缓压下。
在即将锲入的最后一刻,孙翔闭上双眼,向后拗起脖颈,睫毛剧烈地颤动。巨大的满足感如狂浪将他淹没。
“……”他发出深深的、满足的、甜美的叹息,叫出那个终于想起的名字。
“叶修。”
第227章 .
第二天,孙翔睁开眼,窗外烈日当空,已是晌午时间,周泽楷早已走了。
头有点疼,孙翔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身体里的感觉还残留着,他记得昨晚周泽楷似乎是打算标记他的。
似乎。
孙翔扭过脖子,又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另一边,然后猛地一翻身,将被子高高拉过头顶。
一种似曾相识的冰冷从身体深处漫上来。
张佳乐闲得无事,过来叫孙翔起床,敲三下门,没回应,直接推开进去。
孙翔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闷闷道:“张佳乐,你怎么这样。”
张佳乐嘎嘣啃着苹果坐到床边,捏孙翔的脸,手感很好,他很满意,说:“就知道你是醒了懒得起。赶紧的,早饭午饭都没吃,你胃不痛啊。”
孙翔腮帮子被捏着,口齿不清地说:“你用不用这么快进入角色啊,嫂子。”
张佳乐扫一眼床的另一边,调侃道:“是我结婚,你喝那么多酒干嘛?没那个本事还打脸充胖子。你倒是一觉睡到现在休息好了,辛苦的是周泽楷哦,累了一晚上不说,一大早赶飞机,也没人送。”
孙翔闭着眼眯了一小会,才说:“我跟他说好了的,起不来就不送。”
张佳乐揪住孙翔的鼻子:“你跟我讲话,就不要用这么sè_qíng的声音了好吧,勾引谁呢,周泽楷又不在。”
孙翔有气无力,声音嗡嗡的:“注意胎教啊张佳乐。”
张佳乐便松开他,两三口啃完苹果,问:“说起来去年也是,好像每年夏天周泽楷都要跟他当教授的爸爸们出国游学是不是?他退役后准备出国念书?”
“嗯。”
“哦。那你俩是打算谈几年异国恋?”
孙翔没说话。这些现实的问题令他心烦,他当然知道不是他不想这些事就不存在,总要解决的,但至少今天他不想提。
孙翔做了几个深呼吸,而后一掀被子翻身下床,冲进浴室,边跑边叫:“好了我怕了你了,我起床行了吧!你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张佳乐站起来,摇摇头,念了一句小傻逼。
孙翔洗完澡出来,坐在书桌前,翻出纸笔,把笔夹在指间转了一圈又一圈,才终于下定决心那般,提笔在白纸上写两个字:叶修。
托小时候练字的福,现在他无论怎么写,字都很好看。但此时他好像又回到了被爸爸一边哄一边训着练字的小时候,一笔一画,写得又慢又用力,坐姿像个规规矩矩的小学生。
写完之后,孙翔盯着这两个字看啊看,然后认认真真地,在这个名字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叉,最后一道一道地,把纸撕成碎片。
“二翔,你洗的什么澡啊?掉进下水道了?”下面传来张佳乐的叫声。
“来了来了!”孙翔一边应着,一边小心地把碎片扫进掌中,洒进马桶,按下按钮,亲眼瞧着它们毫无抵抗力地被抽水的力量所冲走,直至消失不见,马桶又变得干干净净了。
孙翔对着镜子拨了拨头发,做了个非常帅气的表情,神清气爽地下楼去。
饭点过了,饿也饿过了,孙翔只就着几碟小菜喝了两碗粥,休息半小时后,拉着孙哲平去后院打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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