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很感谢,想请他吃饭,学长婉言拒绝了,他笑笑说,他还有事情要安排。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死后的那段日子,沈棠每天晚上做噩梦,半夜惊醒的时候,他就躲在厕所抽烟,反反复复一个礼拜,那种窒息感才渐渐消下去。
沈棠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很轻的呼了口气。
你可以说他不成熟,可以说他太脆弱,可以把各种理由按在他身上,就是不能简简单单用“同性恋”三个字来嘲笑他。
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人生的路该怎么走,哪怕不能接受,也不要落井下石。
原行声抬了抬手臂,防止他滑下去,“好点没有?”
“嗯”,他盯着原行声的侧脸,声音暗哑,“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不能够喜欢的人,会怎么办?”
原行声反问他,“你呢?”
沈棠将下巴抵在原行声肩膀上,眼神里冒着幽深的光,“我会憋着,憋到受不了为止。”
原行声笑起来,“这么痴情啊。”
蓦地摇了摇头道,“那我没你那么伟大,我喜欢的人,没有能不能够,只有值不值得。”
沈棠的眼角霎时有点发涩,他偏头将眼里的湿气眨掉,低声说:“我有点难受。”
原行声的脚步停住了,好一会儿才拍拍他屁股说,“赶紧下来。”
沈棠从他背上滑了下来,瘸着脚贴着冰冷的墙壁。
原行声站直了,冲他勾勾手指,“难受,爸爸抱抱你。”
沈棠走过去抱住了他,顺便关掉了楼道里的灯。
周围一片漆黑,他安然的将一颗忽上忽下的心寄托在对方的拥抱里,沈棠睫毛抖了抖,将脸深深的埋在对方颈窝里。
小时候原行声总不乐意抱他,一抱就要掐时间,最短七秒,最长一分钟,而现在,原行声什么都没说,手在空气中停顿了片刻,便环住了他的背,一下一下抚摸着。
“你最近这么烦是不是跟你的秘密有关?”他突然开口道。
沈棠被堵了个哑口无言,他将对方的大衣捏皱了,沉默半晌道,“是。”
原行声突然想到一个被自己忽略已久的问题,沈棠已经很久都没喊他爸爸了。
要么是原行声,要么是你,偶尔找揍的时候会喊他声声。
沈棠餍足的吸了一口气,鼻息里全是原行声的味道。
他右臂很痛,浑身又酸又累,脸颊上火辣辣的,但他一点也不疼。
原行声的呼吸声离他很近,他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吻到他。
沈棠将目光长久的落在他身上,悠久又意味深长的,像是一个如获至宝的小偷,最后松开了他的怀抱。
“还郁闷吗?”原行声说。
“好多了。”沈棠看着他。
“那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诶你们嗅到了即将要高潮的味道了吗!
p个s,我特别喜欢原爸爸的爱情观我爱他一辈子!
第32章
高二是最关键的一年,在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学业面前,如今的每个假期都来得十分珍贵且短暂匆忙,寒假才区区十五天,过完就得去学校参加补习。
除夕那天,电视机里放着春节晚会,楼下有不少小孩在放烟火。
原行声跟沈棠刚才下去凑了个热闹,隔壁一小胖子被原行声丢了几个炮仗,有一个还丢在了他脚边,他吓哭了,扯着爸爸的裤管使劲哭。
他爸爸就朝原行声说,“老原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幼不幼稚!”
原行声手插着口袋,一副欠揍的模样,几个大人玩嗨了,群起而攻之,原行声被砸了两团雪,大衣上,袖口里,连同鞋子都湿透了。
寡不敌众,最后原行声带着沈棠跑到了楼上,刮了阳台的积雪滚成球,从上面丢下去,然后俩人不约而同蹲下来,在听见小胖爸鬼哭狼嚎的一声吼后,笑成了傻逼。
“你缺不缺德。”原行声恶人先告状。
沈棠拍拍身上的雪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最后他们把家门先锁了,防止有人私心报复,原行声踢踏着拖鞋在柜子里翻找,从里面拿了瓶酒在阳台上小口喝着,沈棠也想要,只不过他的红酒里被兑了可乐。
过年的这段时间空气不好,沈棠在阳台呆了一会儿就觉得风把嗓子给吹哑了。不过也可能是喝酒喝的,总之他喉咙不太舒服,一开口就跟灌了辣椒水似的。
原行声给他拿了个口罩戴上,沈棠扒拉下来,“那我喝酒怎么喝?”
原行声说,“给你戳个小孔。”
于是沈棠酌一口,拉一下口罩,最后半瓶红酒下肚,他都没觉得有即将要醉的征兆。
窗外的月色一点点洒进来,在漆黑的夜幕中照亮了原行声的侧脸,沈棠回头看着他,握着酒瓶的手攥紧了。
原行声闭着眼睛,似是睡过去了,他的手垂在小躺椅边上,修长指尖扣着冰凉的地面,沈棠走过去将他手拿起来放好,又觉得太冰了,便握着捂了一会儿。
抬头,站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天上的烟火。
这个时刻对于沈棠来说是既幸福又难熬的,白天,原行声有时候不在家,他也忙着看书写题,分散注意力后并不会过多去琢磨这些问题。
而这段隐秘的感情就像他心里想的那样,是见不得光的,所以每到夜晚那种黯然增长的情愫就会冒出头来,隐隐有灭顶之势。
他想压下去,可是原行声就睡在他旁边,他怎么能压得下去。
沈棠握着酒瓶,仰头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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