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原行声立刻反驳道,“那怎么行?你明天还得上课呢,我跟小棠凑合睡一晚吧。”
吕尹沅闻言,低头朝沈棠眨了眨眼。
原行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棠已经侧躺着贴了墙,给他留了一大块地方。
原行声暗自考察了会儿怎么睡舒坦,最终把沈棠拨过来一点,俩人平躺着朝天花板发愣。
“会不会挤?”沈棠压低声音说话带着气声,热气直扑到原行声脖颈上。
他抹了下汗,下过雨后的夏夜,闷热得要命,一盏电扇挂在中央,吹到一次风都略显奢侈。
原行声撩起衣服擦了擦脸,沈棠在黑暗中瞥见了他被月光勾勒出的腰线,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在青春期的时候都会经历一场不可理喻的躁动。
比如现在,他很想从背后抱上去。
可是他又无法解释这股冲动的来由。
他循着因果静静剖析自己,最后无奈的放弃,有些东西真的不会因你是个学霸而变得简单。沈棠听见了原行声平稳的呼吸,踌躇再三,将脑袋靠在他右肩,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们面贴面,原行声将沈棠紧紧搂着,一双手搭着他的后颈。
沈棠睁开眼,原行声的脸离他几厘米远,鼻息炽热,他心惊肉跳的发现,昨晚做了一个富有颜色的梦,留下了后遗症。
厕所灯暗着,他跨了两步跳下床,遮着裤子直奔目的地,原行声在他离开以后才醒,睡得浑身黏糊糊,他低头看了一眼小腹以下,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沉默片刻便换了个睡姿,曲起了腿,将被子卷起来盖上。
七点早读,沈棠起床以后还来不及跟原行声告别,就得去教室了。
原行声手拍拍他的后背,“走了,你记得把奶咖店的兼职辞了。”
沈棠还想说什么,原行声眯起眼睛,露出一副逆我者亡的模样,“你不辞,老子告老板娘非法录用童工。”
还差大半年就能褪去“童工”帽子的未成年沈棠,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流氓啊。”
原行声笑笑,往他手里塞了一叠钱,“你头天知道你爹是流氓么。”
他们在食堂告的别,人多繁杂,沈棠想抱抱他,万般下不去手,只好转过身来,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看了一分多钟,才拎着包子和牛奶踩着铃声跑了。
原行声握拳放在嘴边掩盖笑意。
他忽然有些羡慕这些还未从象牙塔走出去的少年们。
学习、友谊、梦想,有一往无前的冲动,也有多愁善感的烦恼。
这是最好的年纪,原行声脑海里霎时跳进一个很荒谬的想法,沈棠终将长大,到那时,他会成为完美又成熟的男人,做他想做的事,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可是他却有点舍不得他长大了。
他宁愿沈棠在这个年纪,拥有荒诞的梦想,怀抱一颗年少且无畏的心,可以不完美,那他就包容他的不完美。
正是因为自己在年轻时经历过那段彷徨与茫然的岁月,他才真的舍不得沈棠长大。
高二的学业更加繁重,理科不比文科,背的东西不算多,但要熟能生巧的题目一大摞,沈棠在班里依旧是第一,但谁都不知道他有多努力才保持住这个名次。
学习的日子漫长又无趣,除了千篇一律的做题看书以外,严格倒是成为了他和吕尹沅之间私底下消遣的乐子。
这人开学第一天就找沈棠求和了,沈棠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讨厌,只觉得他中二得可以,初中那会儿就把自己当假想敌,后来跟方劲说他爸坐过牢的事儿,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没想到高二分到了一个班,不然他早忘了这号人物。
严格的意思是,他没想过方劲会这样,那事以后他一直自责到现在,每天都给沈棠发道歉短信,沈棠说我从没收到过啊?
严格把号码背了一遍,好嘛,最后一位错了。
他大少爷心性,拉不下脸道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别别扭扭跟沈棠说话,结果被他和吕尹沅嘲笑了一个月,严格气得炸毛,但错了确实错了,于是他只好绞尽脑汁找别的方法补偿他,什么给他们买水啊买文具啊请客吃饭啊,用吕尹沅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人傻钱多。
沈棠笑着说,这么着的话魏然可不服气了。
两个人傻钱多凑一块儿难免有矛盾,但男生之间上一秒吵吵吵,下一秒就勾肩搭背一块儿洗澡去了,最后的结局就是,他们三人帮变成了四人。
严格还是暗地里跟沈棠较劲,但他也成长了,不会因为嫉妒他成绩好而使绊子,偶尔有一次月考他赢过沈棠,大张旗鼓请他们吃了一顿五星级自助餐。
沈棠嘴里塞满了食物,吕尹沅撞撞他肩膀,“为了一顿饭你至于填错一道选择题吗?”沈棠朝他瞥了一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损样。
吕尹沅发现严格这厮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跑去给他们拿食物的样子称得上狗腿。
他想笑又不敢笑,只好重重咳嗽了声。
吃饱喝足后,魏然拍拍肚子说,“下礼拜学校文艺演出,你们班什么节目啊?”
吕尹沅是文艺委员,他叹了口气,“随便吧,实在没人报名,我就上台唱一首。”
魏然刨着冰淇淋,忽然抬头道,“这次不是什么互动型文艺汇演嘛,我们班班长跟他爸爸四手联弹。奶黄包,你爸不是会弹吉他嘛,你可以让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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