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执纶那向来都很和善的双眼此刻则是刺出了两道犀利的锋芒,芒尖距离任羲翎如此之近,他甚至觉得,那两道锐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刺穿。不知为何,在师父面前他总是没法将自己武装起来,任羲翎的嘴角抽了抽,终于败下阵来。
“师父,我……”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可能是遭了圣蛊门的暗算了。”
“圣蛊门?”吕执纶眉头一压重复了一遍,他的目光在四周迅速扫了一圈,将任羲翎扯到了一个更为偏僻的角落去,神情极度严肃。任羲翎在刚刚说完那句话就悔恨不及,如此一来,也就相当于他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如实供出,而在吕执纶的注视下,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秦泠……”吕执纶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脸上充满了狐疑,“有关此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任羲翎一阵语塞,他才发现对于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可能也就是他很会看病……想到这里任羲翎忽然觉得十分可笑,还说什么秦兄弟的恩情不会忘,他什么都不知道,硬要摆出一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模样有什么用?简直太虚伪了。
“羲翎,我不是有意要质疑你,但是你说的这个人,他的姓氏可是秦。”吕执纶见他不说话,又再度推进了一步。不过可惜的是,他这个傻徒弟貌似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提示里暗藏着什么样的深意,仍旧是一脸发懵的状态。
“师父,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秦,是圣蛊门的本家姓氏,难道这个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么。”吕执纶眉梢抽了抽,对于任羲翎的迟钝终于要忍不下去了。
听到师父的话,任羲翎似是反而放松下来,嘴角也重新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师父,你难道不觉得,如果他真的是圣蛊门中人,为了避免让我起疑,不是应当换个姓氏要来得好些吗?”
“……”
吕执纶笑也不是骂也不是,他是真的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了,任羲翎从小就将别人的思想考虑得太过简单,如今都这么大了,怎么反而似乎脑子变得更慢了呢,还是说,是真的有什么原因让他能够如此确认那个叫秦泠的人对他没有恶意?
罢了,那秦泠好歹是替他解了毒,不过是否别有用意就不清楚了。好在双方离得远,彼此之间也没法再怎么样。吕执纶思忖着,心下稍微轻松了些。
“有关你玄功的问题,莫要着急,暂且先看看,若过了几日还是不行你我二人再作商议也不迟,眼下这个状况,我也的确是不明白,”吕执纶道,“不过经过今日之事门主应当是对你有些不满,近几日,还是少去见他的好。”
任羲翎点了点头,低声道:“师父,你是相信我的吧。”
“什么?”吕执纶被他这句无头无脑的话弄得有些不解。
“相信这一切不是我的错。”
吕执纶注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他了。如此犹豫的语气和作态,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他有些苦恼,不过是出去云游了一阵,怎的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麻烦事,他真的不知应当如何面对任羲翎现在这副样子。
“如今在这天行门中,我能完全相信的也只有师父了。”
这话有种难以言表的熟悉感,让吕执纶内心有了一瞬间的动容,他看着一点精神都没有的任羲翎,无奈地暗叹了一声。
“我信你。”
他教过的徒弟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第7章 篇三 珠泪(一)
“羲翎哥,你已经去找吕前辈聊过了么?”
容湘走在任羲翎身边,二人正一同去位于天行门中央的练功场所,那里是从资历极深的长老到新进的每一个天行门弟子都可以去训练的,没有任何限制。弟子们在这里,也可以抛开他们对于身份尊卑的一切想法,就算是等级不同的弟子也可以互相切磋。等级稍微低些的新人大多喜欢去找比他们资质更高的前辈指导,这样也确实有利于他们的进步,而等级高些的弟子在和低等弟子比试的时候,也能够发现他们自身在基础上不够牢靠的地方。
原本容湘也应当是吕执纶门下的弟子,不过后来掌门夫人因为中意她的灵巧可爱而经常亲手进行传授,慢慢地容湘就彻底转成了夫人徐珩门下的子弟,因此最终吕执纶与容湘也只能算是个名义上的师徒关系。很久之前容湘就不再对吕执纶以师父相称了,吕执纶对此也并不介怀,毕竟基本没有教过她什么东西,没有理由还厚着脸皮让人家叫自己师父。
如今容湘已然换上了司衣间新制的土等弟子门派服装,修身的蓝色劲装衣裙上绣着些代表土元素的褐色暗纹,看着任羲翎还穿着那套只有水白色暗纹的旧衣,她怎么都觉得心头很不是滋味,毕竟这样一来就反衬得任羲翎更加暗淡无光了。现在他本应与她穿着同样的服饰,甚至两人的等级应当互换才对。
“师父说,我在我爹面前多有失仪,让我以后要注意才好,”任羲翎思考了一会儿才接话,他想起了吕执纶对他的警告,“大概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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