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了请帖到轩弈尘手边,“这是莫宗严派人送来的帖子。”
“莫叔叔?”轩弈尘困惑的取过请帖,粗略睨了帖上内容,又送还给我,道:“离的去留不是我能左右的。”
先前便听了康福含糊的一句,如今又闻轩弈尘的话,我便猜到各大概。一目十行的扫过帖子,我含笑道:“你父皇寿宴前几日本都无事可做,左不过是去宰相府走一趟,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轩弈尘没料回答的如此爽利,倒是略有吃惊,斯须回神道:“如此,明日我便派人载你去宰相府。”说罢却担心不过,他复又说:“要我陪你去吗?”
“不必,你让轩达送我去便是,到时我早去早回,出不了事。”轩弈尘无声点头,目光不时瞟向苏兮月不转睛的棋局。我将他俩举动不漏地看在眼里,遂道:“你俩谁都不必跟我去,且在潇湘馆下棋作乐,等我归来即可。”
苏兮月跟我多时,自更了解我脾气与能耐。他伸手搭上轩弈尘,缓缓摇了摇头,淡笑道:“苏要做下的决定,是改变不了的。你随他去,不会有事的。”
轩弈尘微张口,但闻见苏兮月的话,便也没再多说。他只点点头,道:“也好,就让轩达陪你去,凡事好有个照应。”
每国的朝堂规矩说有相似,但仍是有所不同,因而各官职的沐休事宜或多或少会有区别。只是像莫宗严一类的国之重臣,名义上每月会有沐休,但碍于国事繁忙,能休息的日子是少之又少。近来恰逢国君大寿,因有举国同庆的缘由,莫宗严才有几日喘息修养的时日。
第二日清早,我便命轩达载我前去宰相府,又因轩弈尘坚持的缘故,不得不乘坐流香马车出行。我原是想避人耳目,如今人在流香马车中想低调出行也是不得。亏了是轩达驾车,人人皆以为车中人是镜月六皇子。一路虽引来不少注目,却让明里暗里监视的人松懈许多,跟踪半路后,我就再没感受到窥视者的气息。
马车驶到宰相府外,轩达并没扶我下车,径直驾着流香马车驶入宰相府,直到前堂方停下。我下车时身后的府门亦早被小厮关紧,必是轩达与莫宗严事先通气过。
“苏王爷果然守时。”莫宗严收到我回帖,大清早就坐等在前堂饮茶。他带我如前厅时,杯中青烟袅袅飘香,但杯中茶色可见已非初泡的茶。
莫宗严亲自将我安排在上宾座,他自己反择了我身旁而坐。莫宗严是出名的耿直,待人对事不卑不亢,否则仕途也不会多番波折,而能有今日地位全凭的事他才能与本事。如此性情之人,竟对我格外尊敬,我顿觉受宠若惊,扬眉淡笑道:“莫相爷如斯谨慎地拜帖请我过府,究竟是为何事?”
莫宗严含笑打量我几眼,同我打哑谜道:“苏老弟以为呢?”
“毫无头绪。还要请莫相爷指教,解我一惑。”我仍做不解,稍稍朝莫宗严抱拳拱揖。
莫宗严瞧我油滑打哈,倒没半分生气反是朗声大笑,待府上小厮端上茶退离,方正色道:“我就想请苏老弟解释解释,现在高坐镜月明堂哪位究竟是谁?”
我不紧不慢地啜了口茶,娓娓道:“老哥既然开口问我,想必心中已有定数。”
莫宗严眼眸隐约一闪,神色凝重说:“近来皇上性情大变,不但清心寡欲且再重用大皇子,虽说圣心多变,却觉无可能重用叛贼逆子。我暗中留心观察半月,越发觉得蹊跷,又听魏王提及苏老弟出使拜寿之事,故请你过府解惑。”
宰相府坐落在大街稍僻静的一角,周遭自是比潇湘馆要热闹,因而平日里耳目亦不少。莫宗严混迹官场多年,如何不知其中各种伎俩,不过自己为人磊落,不屑一顾罢了。今日却有不同,他不得更为谨慎,派了心腹在府周围暗中观察把守,还让轩达在前厅外看守,守得宰相府连飞蛾都扑不进。
屋里就我与莫宗严两人,他仍是压低声问:“我曾听闻翔云先帝的传闻,且不论夸大与否,其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我就问王爷一句,今上是否也是……”
我想了想,微有愁眉地点头又摇头,道:“不好说。同样的手段,我无法确准某人是不是用两次。”话音未落,我转眼想起不久后的寿宴,思虑中两指不由得摩挲道:“凭空多猜也不过是假设,过几日待我进宫面了镜月圣上,自然就会有答案。相爷不如多等两日,等到时我给你的确切答案。”
话说到这儿,莫宗严再没纠缠的意思,神情夹带稍许的失望颔首道:“眼见为实,要苏老弟平白陪我伤神,实在唐突了。”
“无妨,其实我心里也是疑团重重。正缺个陪我说话之人,恰逢你来请我。”
莫宗严捋了捋花白胡须,不多做纠缠,只笑道:“苏老弟此番前来镜月,我记得是捎上池羽了。怎的今日没带上他来,李家二老可是多有期盼呢。”
闻言我顿有错愕,幸而平日藏惯了神情,没被莫宗严瞧出异样。李家二老是池羽的恩人,自池羽回镜月多有派人前来慰问送补给,又诚心改善李家村众人的生活,如今人来到镜月,确没上门看望却是奇怪。
气氛安谧之际,入府接待我的小厮突然闯入屋里,他在莫宗严耳边嘀咕了几句,又急忙赶到了大门那儿。
莫宗严凝神盯了我片刻,忽而朗笑出声:“白日里说不得人,这不才提到池羽,人便已在二门外了。”
意料之外的事,我心底大为吃惊,又不便露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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