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当今皇帝虽一无所成,几个儿子却还不错,尤其是四皇子,聪慧过人不说,武艺也不差,百步穿杨例不虚发,颇有当年成祖的风采。
而且谢家一事之后,云家总算出得头来。四皇子有了云家做靠山,来日如果真的登上大宝,定能成就一番基业。
皇帝虽然平庸,但这时还算看的清楚,相信前日里主动询问礼部侍郎的意见,也就是那个意思。
只是,可惜了靖王……
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却要到边疆做个闲散王爷,远离权势中心不说,西北还那般艰苦。
曾任皇子们夫子的工部尚书思及此仍是不住的摇头。
七月末,将朝中之事交予六部尚书代为处理之后,南梁皇便带皇子、嫔妃,数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河北东路去了。
秋狩是□□年间延续下来的传统,本意是“察民瘼,备边防,合内外之心,成巩固之业,习劳苦之役,惩宴安之怀。①”
一路慢行,既可体察民间疾苦,又可操练士卒,借以达到执捶拊鞭笞天下之效,奠定社稷万年永固。
但这百年间边疆安定,秋狩已经渐渐演变成皇家放松玩乐的方式。
且因着当今圣上身体欠佳,本该两年一次的秋狩已经三四年没有进行了,这次若不是实在难以定下太子人选,恐怕这一年秋狩仍旧不会去。
当真是庸君,庸君。
而被众臣称作庸君的南梁皇,正在“木兰围场”偌大的皇帐里,陪着自家侄儿闲聊。
千人队伍一路走走停停,到围场时已将近中秋,靖王由熙州出发昨日传信来说已至滦河,不出两日就该到围场了。②
“显儿这一走,皇伯伯可好些年就见不到你了……”一想到高显就要离开,皇帝心中生出几分不舍,一边给高显递上月饼一边道。
高显接过月饼,讨好得笑道:“皇伯伯要是想显儿了只要派人传信一声,显儿立刻就从西北赶回来。”
“当真?”皇帝对这个侄子喜爱的很,最爱逗弄他。
“当真,比珍珠还真。”高显瞪大了眼睛,无比真诚的模样。
看皇帝忍俊不禁,上前捏了一把他的小脸才笑呵呵道:“算了,皇伯伯就不与你父王抢了,你还是好好回西北做你的世子吧,以后西北边疆就要靠你守着了。”
“显儿一定谨遵皇伯伯教诲,同父皇一起守卫一方平安。”豪言壮语说完,高显左右瞧了瞧,见侍奉太监并没有看着他们之后,凑上去在皇帝耳边悄悄问道,“对了皇伯伯,有件事儿恐怕得麻烦你了。”
高显声音压得低低的,得凑近听才能听出个大概,皇帝一听就笑了:“何事这般神秘?德闲不是外人,你有事便说吧。”
“嘿嘿,那显儿就说咯。”高显黑葡萄似得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其实对皇伯伯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家娄执剑……他今次大概不会同我们一起回西北了。”
皇帝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娄执剑,你是说骠骑大将军的嫡子,娄琛?”
“正是他。”高显,“皇伯伯你也知道他的吧,武功就不说了,是一等一的好,文采更是在一干武将中尤为出众,是个极为难得的将帅之才。”
“将帅之才怎不留在身边?”皇帝笑着摇头道,“这事你父王可知道?”
高显一听就知有门道,立刻凑上前道:“自是知道,父王说娄执剑既然决定了就随他去吧,其实留在京中也没什么不好,天子近臣,京畿防卫,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擢升,到时候封个殿前副都指挥使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帝一笑道:“‘殿前副都指挥使’恐怕才是你想说的吧……”
被拆穿的高显也不尴尬,反而撒起了娇:“那皇伯伯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
“显儿都忍痛割爱了,皇伯伯怎么还能不答应?”皇帝倒是无甚意见,他对娄家嫡子其实也极为看重,要不然也不会将其指给高显做执剑。
可现在那孩子既然决定留在京城了,他也不便勉强。
其实留在京城也不是什么坏事,以那孩子与郁儿的关系……
思及此,皇帝心中略有思量。
“行了,同你皇兄们玩去吧,皇伯伯还有事要做。”皇帝拍了拍高显的小屁股道。
“那我就先替娄执剑谢皇伯伯恩典了。”高显心里头高兴,被欺负也不在乎,乐呵呵的回了个礼就走了。
皇帝看着高显一蹦一跳离开,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孩子……
得了皇帝的承诺高显心情甚好,隔天狩猎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奕奕的,一看就是有好事的模样。
高郁知道他昨日去过父皇的房里,因此有些好奇。可问到高显时,高显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抿着嘴一边看娄琛,一边偷笑。
这笑看的高郁郁闷不已,叫了声于子清,高郁一挥马鞭跑出去老远,眼不见心不烦,他躲还不行么。
娄琛看着匆匆追上去的于子清,再瞧瞧笑的一脸得意高显,轻轻的摇了摇头。
木兰秋猕,围而射猎。
往日里狩猎只是随意选一围,骑射即可,这次却按照百年前的规矩,先由管围大臣率领上百人的骑兵,按预先选定的范围,合围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并逐渐缩小。
再由头戴鹿角面具的官兵,隐藏在圈内密林深处,吹起木制的长哨,模仿雄鹿求偶的声音,雌鹿闻声寻偶而来,雄鹿为夺偶而至,其他野兽则为食鹿而聚拢③。
“围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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