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是老北京,看一眼地形知道这边没有后门,加上我的手机也不太便宜,就放心让我下车了。
越往胡同口那走我就越觉得不对,茶楼灯虽然全亮着,里面却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安静极了。茶楼根本不是喝茶的地方,要么是聚众麻将扑克要么是有些曲乐表演,怎么都会有人声,这安静完全不正常。
等进了庭院就更不对劲了,一楼大厅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我不敢往里走了,赶紧回头去看门口的出租车,生怕他也不见了,我其实又不知不觉进了什么可怕的幻觉——幸好看到了路边车前灯照亮的一片区域。
也许这茶楼是个挂牌生意,正经排场是在后面?很多做底下生意的人都是这么玩的。
我说服自己继续往厢房门走,起码看看是不是另有乾坤。才迈了一步就感到身后一阵风,我立刻飞快转身,抬手作出了防御的姿势。
这一下我自信非常快,结果什么都没有打着不说,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冷汗反而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
门关了。
我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关的,更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我两次转身之间,几乎没有多少时间间隔。
外面有人关了门?不可能啊,刚刚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我看了好几遍。
假的?
我醒着吗?我难道还在做噩梦?
这不对,这也太真了,跟之前那些噩梦完全不一样。
在我不受控制开始颤抖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脑袋后边笑了起来。
第四章 吴邪的记录——缺钱
我立刻回头,那地方却没有人。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已经不仅仅是恐惧了,更多的是奇怪——这情况不可能发生啊。
我进入这间房间,前后确实没有看到人,也不可能是凶宅闹鬼,否则那话唠的老北京司机早提醒我了。退一万步,比鬼可怕的东西我见得多了去了,真闹鬼我反而没什么好怕的。
张海客曾经告诉过我,凡是我觉得不可能的、违和的情况,不管多小,都可能是精心编排的幻觉。我的“感知”和一些经历,对汪家人来说是一个未知变量,所以我的人生一直以来都处于被干扰和封闭的状态里,现在才是刚刚开始重新认识世界。
如果又是幻觉,用意念清醒过来也太难了,现实和幻觉无缝衔接?
我不由自主把手放回口袋里,握住了闷油瓶留给我的铃铛——其实握住了也没效果,我就是找个心理安慰,同时慢慢地往门边后退。
忽然,右下角的视野里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似乎是个黑色的影子,这肯定不是我自己的影子。
“谁?”我大声问,自己反而站定不动了,“我看见你了。”
人紧张到一个程度就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我就开个玩笑。小三爷。”一个男声道,“别紧张,伤了你自己就不好了。”
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我一转身,这次门边多了个人,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我皱起眉头,看见这个人的衣着打扮,我更加无法确信自己是不是在幻觉里了。
黑眼镜叹气:“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都是跟谁学的……容易走火。”
我手里有什么关他什么事?他难道知道我拿了闷油瓶的铃铛?
黑眼镜把墨镜推下去一点看了看,自嘲地笑了:“眼神不如以前,看走眼了。早知道这样我直接溜出去了。”
我这才明白他是误以为我口袋里握着枪,不过我的脸上没有表露出来。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我道,“你怎么在这?刚才你在哪?”
大厅门口就十来个平方,难道墙上有暗格?
黑眼镜坐到沙发上,道:“小三爷,就你这个身手也敢一个人到处乱跑……唉,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摊开手,“从你进门我就在这了。”
我恍然大悟,一开始他在门后,后来他就一直站在我的视线死角里,这就是小孩子绕背的游戏。
妈的这人速度也太快了!而且居然完全没有声音!
我觉得自己刚刚过激的反应有些丢人,但是疑问先占据了主导地位,我是来见大金牙的,这茶楼按说是他谈生意的主场,黑眼镜完全没有道理出现。除非黑眼镜是他家的前台,要是这样我一定要给金万堂打小报告。
我来的目的还是要引出大金牙,现在勉强算是故人相见,就是这情况有点出乎意料。
把自己的情况大概一说后,我道:“我是来谈生意的,怎么没人?”
黑眼镜本来一直点头听着,这时看了我一眼道:“说来话长,这里确实是金老板的地方,我也是来他这做生意的——现在看来就是做你的生意了。”
我看了一眼茶楼的后方,心想有没有别人在,应付黑眼镜这种角色我不拿手啊。
黑眼镜道:“吴小佛爷,这里就我一个人。你有什么要出手的,告诉我就可以。”
我听他称呼都变了,心里咯噔一下,问这算怎么回事,怎么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我要见金万堂才说。
黑眼镜就笑得特别开心,好像在看白痴一样,分明知道我根本没有什么要出手的东西。
之前我跟大金牙扯山东的陈年旧事,确实只是因为知道的人特别少,我好借题发挥。可是三叔显然清楚瓜子庙的事,黑眼镜又好像和我三叔交情匪浅,拿这事忽悠不了他。
难道大金牙早怀疑我是找借口见他,又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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