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哭鼻子你还真哭啊。”李悯哄他,轻轻拍着白皎皎的背,“朕不怪你,别哭了。”他肩头有温热的液体滑过,痒痒的,一直延伸到后腰。
韩初柳欲进去,听到屋内传来的说话声,在门口停了停,回头对丫鬟道,“这粥太热了,先在外头放一些时间再端进去吧。”没等丫鬟应下,自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因为龙鳞的功效卓著,李悯的伤口愈合地很快,烧也退了,后来吃了些东西,到夜里人已经有了精神,还吩咐了内侍要如何赏赐白斐等一干太医。韩初柳领着两个抱着孩子的乳娘进来,两个小娃娃倒也乖巧,见到李悯还咯咯的笑,乳娘自然也是觉得十分有面子的,不停地说着吉利话。李惟身上有伤,也不方便抱孩子,逗弄了一会,还是韩初柳开口道,说是夜深了,让乳娘抱孩子去休息。自己却没有跟着出去,而是定定地站在李悯床头。
“皇后辛苦了。”李悯意有所指。
“都是臣妾分内之事,不敢说辛苦。”
“归德将军冯树,字梓周,是吗。”李悯问道,他和韩初柳别的默契没有,这一点上,倒是彼此心意想通,“年二十八而尚未娶妻,倒也是痴情,你放心,三个月之内,定让你出去。”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做真的很没面子,李悯又冷哼了一声,“懂事的人,朕自然是不会亏待的。”
后来的几日里,韩初柳果真是安安分分的,有太医诊断的时候,也跟着静立一旁,还向太医询问如何饮食调理;太医走了,她也就跟着离开了,自顾自地做些针线,她这个当母亲的马上要和孩子道别了,从此不见,自然是要留些念想给他们的。
“娘娘,夜深了。”烛光摇曳,在夏季的夜晚里无端生出一股燥热,韩初柳却似浑然不觉,只是凑近灯火,缝着一件小衣裳。丫鬟又给点了一盏灯,换了已经化的差不多的冰块,还给端来一碗银耳羹。
“放着吧。”韩初柳面上看不出特别高兴的神采,反倒因为和丫鬟说话不小心扎了手指,她也就那么一吮,把手里的针线打了个结,“都是汗,给我拿块帕子来,要凉的。”
丫鬟依言去取帕子了,韩初柳提溜着那件刚做好的小衣服,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很满意,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端起银耳羹小口喝了起来。
一室寂静,而在皇帝的寝宫里,李悯正搂着白皎皎,之前他留白皎皎同塌而眠,白皎皎一直不肯,说是会打扰到他休息;后来李悯用了点苦肉计,大半夜的又是要水喝又是说伤口痒的厉害,这才把白皎皎给留下了。而韩初柳似乎是要不辜负李悯的好意,连遮掩都十分周到,做主撤了几个之前因李悯受伤新添的丫头,只留下明月和红霞在外面侍候。
李悯要打消白皎皎的不安,连韩初柳的事情都和他讲了,本来是令男人最没面子的事情,现下和白皎皎讲,似乎也没什么了不得的。白皎皎想想皇后近来所做的,一时不知该感念谁的好。
“你以后愿意待在哪里就在哪里吧,宫外自由些。不过我想,到底是宫里安全,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不放心,”李悯嘴上说着任由白皎皎自己选择,然而内心仍是希望他在宫里陪自己的。
“仁远,除非你赶我,我再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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