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傅凌衣就从袖里摸出一本册子看了起来。
楚留香挺好奇:“你看的什么?”顺便将自己之前买的糖炒栗子递给傅凌衣。
傅凌衣也没客气,他随手从包里拿出木盘将栗子尽数倒入其中,紧接着顺手一拂,用内力将栗子壳剥开,十分满意的放一颗果仁在嘴里。
果然!糖炒栗子味道棒棒哒!
傅凌衣眉眼带笑,同时将栗子往楚留香面前送了送:“喏,你也试试看。”
傅凌衣对待朋友向来是很友善仗义的,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或者见了什么风景,他总想着让亲近的人也尝一尝、看一看。
楚留香一怔,笑着取了一枚栗子,又将盘子推回到傅凌衣面前:“好了,剩下的交给你吧。”
傅凌衣明明这么喜欢糖炒栗子却也没忘了和他一起,他又怎么能毫无节制?
傅凌衣倒没想这么多,他点点头,一脸认真道:“楚留香,我一定不会浪费的。”
——你就把栗子放心交给我吧!
楚留香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他握拳抵在唇角,忍着应了一声,心里不由笑道:你若是会浪费那才是奇了怪。
也就在这时,楚留香看到傅凌衣手中册子的名字,只见上面写着:江湖奇人异事大全。
楚留香这下真是有点惊讶了:“你这是……”
傅凌衣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好一会,他才咽了栗子,额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说。
因为在短短几天里,傅凌衣就深刻意识到自己江湖山野人的身份了,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为了改变这种耳目闭塞的状态,傅凌衣决定要多看书,不说像李红袖那样对所有事都如数家珍,最起码不会在别人惊呼“xx大侠!”
“xx武功好厉害!”的时候一脸不明觉厉,要依靠别人解释。
傅凌衣沉默纠结的空,楚留香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他笑眯眯道:“你若想知道江湖上的所有人事,不如问我。”
傅凌衣一愣:“问你?”他忍不住一脸怀疑:“你难道是李红袖那样的记性?”
楚留香摇头道:“自然不是。”
“不过,我被逼得差不多也算是了。”
他那副有苦说不出的感叹表情让傅凌衣看的好笑:“怎么?李红袖还逼着你一起看不成吗?”
“可不是。”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学着李红袖说话的样子道:“红袖说过‘如果你能完全透彻的了解一个人,这个人对你还有什么威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能够从千古以来流传至今,总是有它的道理存在的。’”
“所以她希望我不仅对天下各门各派的高手和武功都了如指掌,也要对他们的事迹和经历记得非常清楚。”
傅凌衣若有所思道:“看来她希望你做一个不会失败的人。”
“并非只是如此。”楚留香正色道:“她希望我就算败,也要在败中求胜,败中取胜。永不妥协,永不退让一寸一分。”
他一字一句,声音虽然不大却有着山岳的千钧之力。
心之所向,意之所往,吾辈便是九死一生也绝不回转。
傅凌衣目光深深:“楚留香,你这样的人是不会败的。”
只要他的心不败,那么楚留香就是不败的,而显然,楚留香不会心败。
马车走得并不慢,但那乌衣庵却真不近,幸好两个人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于是也不觉得无聊。
最后那车夫终于停下车道:“乌衣庵就在前面树林里,您二位请下车吧!”
前面一片桃林,小溪旁有个小小的庙宇,此刻已近黄昏。庵堂里隐约有梵唱传出,想是寺尼正在做晚课。
桃林小寺,风景幽绝。
楚留香赞道:“这位素心大师,果然是位雅尼。”
傅凌衣瞥他:“喂喂,我说,在这里等着的是不是素心还一定呢。”
他说着,已率先走进院子,庵内尚未燃灯,梵唱之声不绝,一位乌衣白袜的女尼,却幽然站在梧桐树下的阴影里,似乎正在悲悼着红尘中的愁苦。
傅凌衣冷冷瞧着她,问道:“我问你,素心大师可在这乌衣庵里?”
那女尼瞧了他一眼,合十道:“贫尼正是素心,不知施主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傅凌衣突然嗤笑一声,那声音说不出的冷漠冰寒:“据我所知,素心大师在乌衣庵,怎么突然又变成了桃花庵?”
他手中长剑寒光闪烁:“说,是谁让你来的?你若不说。”傅凌衣忽然眯着凤目微微笑了一下:“那说不得让你血溅五步。”
庵中未点灯火,若是一般人为寻求答案而来,既然已找到了可以解疑答惑的人自然便会无视很多东西。
比如那夜色里那斑驳不清的桃花庵三个字。
那女尼脸色忽然变了,“你、你……”她绝没有想到有人会注意到这点。
她也不知如何解释为什么素心大师不在乌衣庵而在桃花庵。
女尼咬牙道:“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好吧。”傅凌衣表示了解的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的将剑收了起来,楚留香目光顿时奇怪起来,在他的认识里,傅凌衣的确是很心软、很温柔的人,但对于敌人,可完全不是。
怎么这次却……
下一刻,楚留香觉得自己错了,因为傅凌衣直接一箭射了出去。
他拉弓时声音冷酷:“既然什么都得不到,那你就去死吧。”
就连熟人朋友楚留香都没想到他会如此冷酷干脆,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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