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的声音被融进了雨声中。
周兴是故意寻一辆破马车来挤兑元烈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使得自己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最终三人在一处破庙中寻到了落脚点。
那马夫早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天气,随身带着烧饼充饥,周兴也备着些干粮,唯独这元烈一无所有。
“叫声主人给你一口饭吃!”
自然是遭到元烈的白眼。
马夫一边吃着烧饼一边支了个火堆,同行人中皆为男性,他便也不避讳地脱了湿的衣服。
“你不会扭捏地像个娘们吧?”
元烈脸一沉。
而周兴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刺激元烈,他先将自己的衣服脱了,支在了木架上,随后挑衅地看着元烈,“湿答答的,你一会感冒了,我可没办法照顾一个随从。”
周兴这边刚刚说完,马夫就打了一个喷嚏。
“东家,我先睡了。”
那马夫说完,倒在地上一歪身子,竟然打起了呼噜。
呼噜声在周兴与元烈之间显得有些尴尬,火苗跳跃着,火光似乎给周兴的身子摸上了一层蜜。
与文弱的宋衡不同,走南闯北的周兴脱掉上衣显得十分健硕。
“算了,我睡觉了。”周兴见元烈的衣服都黏在了身上,却丝毫没有要脱的意思,周兴不过想捉弄他罢了,可没真的想叫他生病。
元烈见周兴当真寻了一个角落背着他睡去了,便将身上的湿着的衣服悉数脱去,元烈打了一个寒颤,所幸如今天热,这雨下了之后反而觉得有些凉爽,否则粘哒哒的一身,非得冻死不可。
而说去睡觉的周兴实则在偷偷看着元烈,他以为元烈之所以不在自己的面前露身材是因着他外强中干。
然这元烈似乎也不比自己差,只是他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可怖的伤痕。
他听闻元家是四处征战的将军,那些伤痕恐怕便是战场上留下来的吧。
周兴皱了皱眉,他不知道元家是否有冤,然一位曾为国家出生入死之人的待遇也太可怜些了吧?
而元烈可不晓得周兴此刻的心里状态,他肚子有些饿了,好在他随着父亲野外行军学了些本事,雨也教先前小了些,索性光了身子去抓了些野味。
今天运气好了些,虽没有逮到兔子,但是抓了几只水鸡,捡了几个鸟蛋。
元烈先将火堆移开,挖了坑,将鸟蛋埋了,再将火堆移回到了原处,随后再用一片磨尖的石子剥了水鸡后用树枝串着置于火上烤着。
不消一会儿,那烤水鸡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马夫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周兴自然也是耐不住饿的。
“东家,这是什么?”
马夫舔了舔舌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元烈手上的烤水鸡,元烈也不小气,分了他一只,那马夫三下五除二地吃了一只,因着先前吃烤饼时是吃一人份的,这下也不好意思贪嘴,只得道了谢,歪过身子又睡了。
“随从……”周兴双腿盘坐着,“你那食物……”
元烈也不喜拐弯抹角,“拿主食来换,五张饼一只水鸡,划算的很。”
周兴此刻只想试试烤水鸡的滋味,哪里管得了划算还是不划算,用五张饼立刻换了一只水鸡,一只下肚,他拍了拍肚皮,“你这个手艺去支摊,说不定也是极好的。”
元烈不理他,将火堆移开了,将鸟蛋儿从土里面掏了出来。
那周兴又瞧着新鲜玩意,眼睛先亮了。他将五张饼主动交到了元烈的面前,那元烈摇了摇头,“我瞧着你还有烤腿,我需要一个。”
一个蛋换一个腿,并不是十分划算的买卖,但是谁让周兴肚子里的馋虫勾得他动不了步子呢,别说一把腿,十把他都得交出去。
元烈收了食物便将鸟蛋丢了一个给周兴,那周兴身手敏捷,伸手便将这小小的“暗器”抓在了手心里。
刚刚收下的鸟蛋还有些烫手,周兴左右颠了一下,随后将鸟蛋在石子上磕破了。
“烈儿歌,若是你有一天看开了,支了摊子开了店可一定要通知我。”
元烈白了周兴一眼,衣服有些干了,他也不打算穿,轻轻盖在自己的身上,准备睡了。
周兴吃完了元烈分的食物后意犹未尽,可是瞧着对方的样子,肯定也不会因为自己想吃而再去忙活。
若是宋衡的话,或许境遇会有些不同吧。
周兴这么想着便有些不开心,宗行军也是,只要听见宋衡的名字,整个人便显得紧张,然依他的眼光去看,这宋衡干瘪瘪的,也没什么好。
就算宋衡是个女的,除却是仙的身份,哪里还有拿的出手的地方。
脸蛋不行,身材也不好。
周兴越想越觉得不服气,便是这样干想了一晚上,到天亮时他去推了推还未醒的元烈。
可是推了几次,对方只是哼了几声,随后便一动不动了。
“烈儿歌?”
“烈儿歌!”
昨天大家淋了雨,这元烈执拗着自己的面子不肯脱衣服,便令这寒气侵了体。
一热一冷。
元烈已许久未曾生过病了,他记得上一次时,他娘还未死,迷迷糊糊之间他觉得有人正抱着他的身体,“宋衡?”
每每他有难时,总是宋衡第一个出现在他的面前。
“宋衡?”
元烈一连叫了十几遍这个人的名字,周兴若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早就将他丢下了,他摸了摸元烈的额头,丝毫没有退烧的意思,只得问马夫道:“下一城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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