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十五岁那年,在江林渡口,一群蒙了面的杀手将上官瑾外出的一队人包围时,他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挡住了射向上官瑾的利箭。那支箭由充沛的内力射出,直接击碎了凌非右边的琵琶骨,他从此废了一身武艺。
他的身体变得软弱无力,还必须日夜修练内功维持行动,但也仅仅能维持行动,他就算再练十年内功,他的身体也聚不起一丝真气。那时上官明铁青着脸将他排除出凰翼,要不是上官瑾拼命求情,只怕已成废物的凌非早已死得悄无声息。
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凌非那时想,这就够了。
林城要他的第一夜对他说,上官瑾是傻瓜,他把凌非送给他,他会让上官瑾后悔,他绝对不会让凌非离开自己。
那时凌非想,傻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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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秋雨一连下了十多天,似乎永不停歇。。
狂刀门总舵外,雨水顺着林城的发丝一滴滴落下,似乎他生命里重大的事情都发生在雨天,他母亲难产而死的那天,他接手狂刀门的时候,还有凌非撑着伞出现在他面前。
他看着围攻狂刀门总舵人数众多的敌人,大刀上的血水被冲洗至地上,闪着森冷的光。他的下手一个个在他面前倒下,狂刀门的高手几乎全部折损,他的右臂也被砍伤,而上官瑾却连面都没有露。
他甚至连照面都没打,就败在他手下。林城不甘心,他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能让凌非如此替他卖命。
“门主,您先退进内院吧,几位夫人还在里面呢。”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挥舞着大刀架开一记劈向林城的重击,急急道。
林城阴沉着脸,看着溃不成军的手下,脑海里掠过凌非的身影,他咬牙转身冲进内院,向着听风居冲去。外面一团混乱,十八回廊里却安静得看不见人影,所有会武功的人都在外面抵挡强敌,而下人大多逃散了。林城的心猛跳着,一路疾奔。
听风居的窗支着,一身红衣的凌非正坐在屋里吹着一曲广寒调,屋檐廊顶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这是林城最喜欢看的场景。
他在屋前停住脚,安静地听了一会箫声,最后一次了,他想。
林城走进屋里,凌非停止吹奏抬头看见林城染血的右臂,皱了皱眉头,拿了伤药,就过去替他包扎伤口。
林城死死地盯着他俊美的脸,咬牙道,“我不懂,我把你关在这,严密监视,你是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的。”
凌非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处理着林城右臂的刀伤,凤凰神殿惯用的薄叶刀。要结束了么,可他却不忍。
林城却阴沉着脸打掉凌非手中的药,他的眼睛异样血红,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抓着凌非胸前的衣服,“告诉我,你这么想我死么?”
凌非没法回答,他的心很痛,不想,他真的不想,可他不能说,因为上官瑾要林城死。
林城的眼神随着他的沉默越来越绝望,心渐渐冰凉,他松了手,向上去摸凌非的脸。凌非闭上眼睛,感觉到林城的手在微微发抖,那只发抖手一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用力。
凌非没法呼吸,他痛苦地拧着眉,却没有挣扎,也没有睁开眼睛。那瞬间,他真的想死,不死他该如何偿还林城的错爱?
林城看着自己手中那张绝美的脸,苍白,脆弱,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消失。
如果得不到,那就毁掉。他对自己说。
他却松了手劲,凌非睁开眼,林城看着他,他的手还架在他项上,白皙的肌肤上有五指的红痕。
凌非张口,正想问他为什么。
咻——
尖锐的破空之声,有什么东西从林城胸前射出,以微妙的角度擦过凌非的袖子射进木墙中。
凌非的口张到一半,他瞪大眼睛看着林城心口汩汩流着血的小洞,伤口喷出的鲜血渐到他的胸口和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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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流芳亭里,几个女子坐在石桌前像往常一样谈笑品茗。
莺莺皱着眉头,“这些下人真是跑得一个不见,想吃点水果都找不到。”
瑞芸举杯道,“至少还有雨竹姐的香茗与我的美酒。”
莺莺展颜,“说的也是。”
这里一派温馨安乐的气氛,与狂刀门总舵外那血腥惨烈的厮杀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一切危险都动摇不了她们脸上恬静的微笑。
雨竹看了看四周,“凌非今天可真慢啊。”
“是呢,”莲鱼话里有话,“他今天真,慢,啊。”又奇道,“水墨怎么也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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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居里,林城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胸口莫名多出的洞,回过头。水墨一袭染墨白衣站在门口,左手握着一把围棋子看着他,右手还保持着发暗器的姿势,其中一枚黑子已穿过他的心口,射进墙中。
水墨漠然地看着林城,“我才是那个传递消息的细作。”
林城笑了一下,是了,凌非不过是个吸引他注意力的花瓶,而下手的是这个清丽孤傲的女子。他要死了,心口开始发凉,可他却突然觉得欣慰。
至少不是他,林城想。
他带着笑倒在地上,闭上眼睛。
“水墨!”凌非蹲□,抱起林城还带着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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