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惜,帮我……」
他抖著音声向外叫唤,林惜之听到,立即进帐看他,见他双唇冻得发紫,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他抱上岳子安,叹道:「你这是何苦?真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吗?」
岳子安扶著他的肩,仍然倔强地说道:「没什麽,只是有些受凉,你带我去床上歇息就好。」
林惜之为他擦乾身体,穿上里衣外袍,扶著他上床盖被休息。
在林惜之要离开的时候,岳子安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阿惜,不管发生什麽事,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林惜之一笑,把他的手放进被窝,拾掇好被角,说道:「当然。」
听到这令人安心的保证,岳子安放松地闭上眼,沉沉睡去,看不见林惜之转身後一脸冷然的神情。
08 入狱
天气甚好,但杜兰卿却是愁眉深锁,随著皇上病情加重,这入京的燕王日渐跋扈,似乎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而慕容灼又远在千里,京师根本无人坐镇。
一旁的凉亭里坐了个白衣男子,看著四周景色,悠閒自在地喝茶品茗,看见杜兰卿一副愁样,倒是笑了起来,说道:「兰卿你何必这般忧虑呢?」
杜兰卿坐到他身旁,叹气说道:「主子你怎能这般悠閒,莫忘了这天下有一半是你的。」
「魔皇出世,岂容旁人插手干预,他这次挥兵东霖,必有一番谋划。」
杜兰卿心中腹诽,该不会是为了一圆美人心愿才挥兵东进的吧?
内忧未平,却远征他国,实为不智之举。
碧色晴空之中,忽然出现一色白羽,一只信鸽翩然降落,杜兰卿急忙出声诱之,解下信鸽脚环,吩咐人带去好好照料。
拆了脚环机关,他恭敬地把便笺递给白衣男子,那人细细看过,眉头微蹙,放在桌上,不发一语。
杜兰卿凑眼去看,心中不免惊异万分,说道:「这招未免太险。」
白衣男子叹道:「血本全下,连自己都拿出做饵,这等气魄,我确实不如他。」
杜兰卿也跟著叹上一口气,接著说道:「照他所说,那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白衣男子按住他的手,说道:「且慢,还得等那燕王入甕,行事可不能鲁莽。」
杜兰卿起身一躬,笑道:「臣自是明白,请殿下不必忧心。」
白衣男子让他退了下去,拿起桌上杯盏,默默品了一口,这上好的雨前龙井,甘鲜醇和,香气幽雅清高,淡然一笑,这天下江山,必然还是他兄弟俩的,燕王想要分上一些,恐怕是不能了。
烈日骄阳,三万兵马整军待发,岳子安一声令下,全军立即往鹿鸣城前去,呼声响彻云霄,马蹄扬起万千尘土草沫。
一到鹿鸣城,两军互相叫阵之後,岳子安下令攻城。
弓手往上方射出无数箭矢,意图消灭城墙上的东霖守军,而箭垛内也回击不少火箭,阻止西焰国的进逼,一时之间,晴朗的天空被密密的箭羽所遮蔽。
有人开始架上飞梯,抢登墙头,墙上守军倒下热油沸水,无数哀号不断响起。
西焰士兵们抱起巨大的攻城木不停地撞击城门,而门内东霖军民齐心合力地堆起更多的沙包,战况就此胶著不下。
从日出战到日落,两边军士都已气尽力乏,岳子安遥望西边丘陵,一股烽烟冉冉而起,得知袭城地道已成,不但不鸣金收兵,反倒击催战鼓,示意猛攻。
城门撞得越来越是用力,城内的沙包被推远散落了开,守军手拿长枪弯刀,就等西焰士兵进城厮杀。
砰!一声巨响,城门已破,岳子安一马当先,领军向城门冲去,无数刀枪袭来,左挑右砍,瞬时杀得难分难解。
守军将领更亲身来到,一把长枪,次次挑著周身要害刺去,岳子安侧身闪避,发劲用剑斩下了枪头。
那人惊惧一退,便有无数士兵涌上,岳子安提气再战,步步进逼城内。
西边墙角传来危报,说有敌军潜城袭击,那将领回头一望岳子安,原来自己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心中愤恨,再度往岳子安这里奔来。
岳子安轻浅一笑,出招想要架住那把重新攻来的缨枪,不料对方却是力大,震得他虎口发疼,险些握不住长剑。
「狗娘养的,看招!」
那人发声一吼,点点银光笼罩全身大穴,岳子安长剑挡得左支右拙,最後灵机一动,伏贴马背,一剑往那人腹中刺去。
剑尖穿透战甲,那人惊讶地握住长剑,喷出一口鲜血,恶狠狠地瞪他,说道:「果然是个叛国的狗贼……」
岳子安冷哼一声,抽剑起身,往前再刺一剑,那身躯颓然而倒,慢慢跌落马背,周围兵士看到主将落败不敌,退怯不少,他擦擦脸上鲜血,呼出一口大气,森然冷眸望天一眼,这一生他再也不信忠义二字,只求报了心中无限怨怼,不论是东霖或是西焰,他谁也不信,唯利趋之而已。
夜幕已落,这场大战终告完结,西焰以分军奇袭大胜,一日之内夺下鹿鸣一城,众军将士听令歇息,静候中军主帅入城之後,再发号令。
三日後,中军主帅连同慕容灼等人一同入了鹿鸣城,为了犒赏军士劳苦,加菜赏酒,庆祝了一日一夜。
酒宴上,主帅向岳子安敬酒,夸他这次战术精妙,才能速速取下这城,众人互相劝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模样。
月过中天,酒宴终於散了,诸将都喝得酩酊大醉,让人搀扶著回去休息,整个西焰军备极其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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