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的时间,平阳城破,皇室宗亲及一干大臣都成了亡国的阶下囚。
岳子安一一点过,不论是谁哭号哀求,一律皆是下令斩杀,凄厉的声响传遍四处,馀音绕梁不止,内廷的地上染满鲜血,宛如地狱一般的残杀景象。
他走到一人面前,仔细端看,昔日衣著光鲜,姿态跋扈无人的国舅,今日满头花白散发,官袍朝服凌乱不堪,心中被报仇的快意给充满,恨不得能再多加折辱这人,恶毒说道:「可还记得我岳家吗?」
那人抬起头来,也不管认不认得,只是一昧求饶说道:「求大人饶我一命……」
岳子安狠狠地踢他一脚,说道:「是你作恶多端,贪赃枉法,陷害忠良,败坏了东霖一世……」
那人又看他一眼,眼珠浊白无神,眼眶皆是血丝遍布,像是失了神智,喃喃说道:「饶我一命……」
岳子安冷笑,指著他眼前成堆的尸首,说道:「如今你丧权失势,沦为亡国奴囚,妻儿子女都已经死在眼前,还想要活下去吗?」
那人突然大吼一声,不顾手铐脚镣地往他身上扑来,岳子安立即拔剑出鞘,一剑刺入心窝,温热鲜血随著剑身流到手上,黏腻地让人觉得恶心,一甩手,尸体应声而倒,冷冷说道:「已经疯了吗?算是给你好过了。」
一旁的士兵把尸体拖走,岳子安用衣袖仔细擦过剑,望了一眼天边,正是夕阳时分,霞光映照庭台楼阁,宫城看来似乎染上一片鲜红,真是应了残阳似血这句说词。
是年秋天,东霖国灭,西焰新君登基一年,完成统一北方的霸业。
秋风渐起,吹落凋黄树叶,更为这国灭的平阳城,增添无数凄清。
岳子安在城中巷道走著,一步一步小心探看,尤如当初离开东霖似的惶恐,他想找到当年姐姐的身亡之处,却又无比害怕那梦魇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虽然在战场上看惯了尸体,但他始终无法释怀姐姐惨死的模样,每一次想起,就再一次地陷入那样痛苦绝望的心情。
应该就在离那勾栏院不远处,走过那里,他心情更加沉重,一条条小巷,就在最尾端的死巷内,看到了相似於当年的板木草堆,是这附近人家堆放杂物的地方。
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恐惧,他蹲下身来,碰过那草堆,明白自己不再是当年那个惊恐害怕的少年,细细查看,草堆旁竟有一段断裂的头绳,破旧肮脏,几乎辨不出是什麽色来,小心翼翼地拾起,心想或许是姐姐的遗物,珍惜万分地放在手心,轻声说道:「姐姐,我已经杀了那些凌辱你的畜生们……」
说完,眼泪竟掉了下来,多年来的愧疚不安,似乎从心头宣泄出来,他又再说道:「昨天手刃了那当初陷害父亲的国舅,终於为我们岳家报仇,父母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一阵风吹起,吹走了他掌心中的头绳,他想伸手去抓,头绳却随著风飘远,急忙起身去追,却是被卷上了天空,看著那耀眼阳光,他喃喃说道:「姐姐……你可是听到了?」
远处,传来街上孩童的声音,少女似的清脆嗓音也夹杂其中,温柔地哄著弟弟妹妹,让他想起姐姐生前那美丽的模样。
他擦擦脸上泪痕,心底多了一丝温暖愉快,满是轻松自在,缓缓地走回了军营之中。
时至深秋,天气渐渐转凉,西焰军士也开始想起家乡来,若是此时踏上归途,或许还有希望能与家人团聚过年。
而从西焰国都领命来上任的文官守将也一一上任,东霖一地的治理事宜已多半转交给这些官员,岳子安等领军将领便有打算要启程归朝,临行之前,相互宴请,加菜犒赏三军将士,正是一夜热闹。
岳子安原本就不爱吵杂,喝了几杯水酒後,便藉故离去,正好给部属们喝个尽兴。
他一人回到居处,喝过了酒,虽然感到些微醺,却没有丝毫睡意,索性站在房外赏月片刻。
今晚又是月圆,皎洁明月高挂天边,静静地照耀的平阳城,虽然与儿时相同,但已非是故国,与那时的无忧无虑相比,自己心境已经是大不相同。
大仇得报,真是快意了几日,但之後却不免空虚了起来,他还在思索,日後的人生,该有什麽目标,该如何渡过。
若是从文,再回丞相府里,日夜案牍劳形,实在倦累,若是从武,如今天下太平,顶多是个护卫京师的将领,又嫌无趣。
这样一想,只剩辞官了……
他想当初自己被称为神童所发下的豪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辞去一身官职,去游历天下的风土民情,快意人生一世。
他望著明月一笑,心中已有了定见,回房歇息,但躺在床上,却又想起一事。
原本应该是要了无牵挂,回了西焰辞官,却不知怎麽地想起了慕容灼。
那个欺瞒自己、作弄自己多年的人,怎麽能就此放过了他呢?
他不来寻自己,自己当真就见不到他吗?
冷笑一声,心中定下一计,决定诱慕容灼出面,若是这般他还不肯来见,那一句喜欢,便再也不用搁在心上,岳子安翻了个身,搂著棉被,安心地睡了。
31 色诱
大军启程回朝,行军三月,总算在过年前回到家乡,但彻骨寒意已随著北风入主京城。
皇帝奖赏过三军将士,诸位将领亦得了几日休假,回家与妻子儿女好好团聚一番。
是夜,皇帝下了密诏,在一处不起眼地院落,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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