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贺融与贺湛始终记得,在他们一家最困难的时候,袁氏操持家务,付出不少,对待他们兄弟几人,也都一视同仁予以照顾。位分的事他们做不了主,但若是力所能及,也不吝于帮上一把。
贺融沉吟道:“后宫我们毕竟不好时常过去,我记得德妃从前就喜欢民间刺绣,回头我让文姜去准备一些,送去给七郎,你也问问他,若是德妃有什么需要,就与我们说。”
贺湛点头笑道:“不用三哥吩咐的,这些我都与他说了。”
贺融又道:“过几日,我会上疏,请立太子。”
贺湛冷不防被这个消息炸得有点懵,片刻之后道:“那我也……”
贺融:“你想请立谁?”
贺湛被问住了,他本想说贺穆,随即又想起贺秀,话到嘴边一时说不出口。
贺融似乎明白他的为难处,不等他回答,就道:“你若跟着我上疏,二哥必会觉得连你也背叛了他,这次就由我单独先上吧。”
贺湛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
“那好吧,回头我就去请二哥,希望他这回真能听劝。”
……
两日之后,贺融上表,请皇帝为社稷江山计,立皇长子贺穆为太子。
此言一出,立时引起轩然大波。
从目前形势来看,嘉祐帝并无嫡子,论长,自然该立贺穆,更何况大家刚刚经历过先帝晚年那场变故,对兄弟争位引发社稷动荡心有余悸,也都觉得应该早立太子,以定人心,只不过先帝刚驾崩没多久,新帝自己又没提,朝臣也不好急吼吼地上表提及此事。
既然有了安王当表率,其他人自然也就没了顾忌,紧接着,卫王也上表请立太子,态度鲜明,不落人后。
一时间,请立太子的奏疏雪片般飞向皇帝案牍,其中有真心希望储君早定的,自然也有跟风起哄的,人心不一,各有其异。
嘉祐帝自然乐见其成,当即就宣布顺应民心,属意长子,又让礼部开始着手准备立太子的一系列章程。
五月初五,正当京城沉浸在欢庆端午节的氛围之中时,南方八百里加急奏报传至京师,称南夷六部反叛,与官兵交战,冲入广州府,并杀岭南五府经略使自立。
而此时,对此事还毫不知情的贺融,正与贺秀、贺湛对坐而饮,只不过在场三人的心思都没有放在美酒上。
“是大哥找你来当说客的?”
贺融还未开口,贺秀已然猜到他的来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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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从茅厕出来啦
☆、第78章
安王府是在安国公府的基础上扩建的, 因有前朝鬼宅之说,先帝将宅子赐给贺融之后, 工部本欲将宅中阴森森的草木悉数砍光,再移植新木,但被贺融阻止了,只让他们加以修建,不动根本, 等贺融搬进来之后, 也不知是修缮一新,还是换了个主人的缘故,如今的安王府生气勃勃, 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阴森黯淡?
贺融没有被贺秀的阴沉所感染, 兀自慢条斯理地倒酒,夹菜。
他并未回答对方的问题, 反是提起从前:“二哥还记不记得这种酒?”
贺秀端起来喝了一口,酸涩之中还带了点苦味,不由皱眉。
贺融道:“我们在房州时, 有一年过节,喝不起好酒,这种酒,还是你和五郎去县上买来的,你们说,这叫和合酒。”
贺湛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这种酒没名字,当时我跟二哥兜里银钱有限, 买不起什么好酒,又不忍回去让你们失望,就打了几两最便宜的酒,在街上转悠半天,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了个好听的名字。”
贺秀自然也想起来了,这个和合酒的名字还是他灵机一闪提出来的,回去之后虽然大家都觉得难喝,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事后贺穆还找上他,塞了些钱给他,让他自己去买些好吃的,免得钱都拿去买了酒。
回想起来,往事历历在目,又何曾有半点遗落?
贺融道:“那会儿阿歆还小,顽皮爱闹,上元灯节的时候非要出去看灯,大哥怕出去又要花钱,不肯带他去,还打了阿歆一顿,是你把大哥拦住,事后还偷偷带阿歆出门,给他买了花灯。”
贺秀沉默不语。
贺融悠悠道:“那盏花灯,上回我去看他时,还见他挂在床头,跟一屋子陈设格格不入,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非是不肯扔掉。”
贺湛笑道:“别提了,阿歆如今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给他说过,我们要带他上山打猎的话,每回见了我就问,五叔你和二叔什么时候带我出门打猎呀?逼得我现在都不敢见他了,非得等陛下什么时候下令秋狩,才算对他有个交代。”
贺秀捏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
“若是陆氏腹中的孩儿能活下来,再过几年,也如贺歆一般大了。”他淡淡道。
贺湛敛了笑容,有点不安,看了贺融一眼。
贺融面色不改,却道:“若我母亲没有背负罪名,被先帝勒令自尽,若你们的母亲没有在去房州途中病逝,如今也都能跟着陛下享福了。”
贺秀微微一怔。
贺融道:“二哥,人生在世,谁能没有遗憾?我又何尝不想回到从前,挽回遗憾?但男人大丈夫,生该顶天立地,是非分明,你一味怨恨大哥大嫂,迁怒阿歆,对你又有何好处?难道你从前对他的点点滴滴,俱是惺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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