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沉默片刻,黯然道:“我年幼时尝于马上跌落,以致于终身残疾,所以自此之外,再也不骑马了。”
季凌啊了一声,此事他也曾有耳闻,再看贺融手中竹杖,他不由得懊恼自己为何方才就没想起这茬,忙道:“是我妄言了,还请安国公勿怪。”
贺融:“不知者无罪,咱们往后还要共事的,季侍郎唤我三郎或贺三便可,无须客套。”
季凌:“在下表字敬冰,也请三郎唤我表字吧。”
戳人伤疤不是君子所为,但季凌方才是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他一面为自己的失言后悔,一面又自我安慰,总算安国公看起来还算好相处,不至于摆高高在上的架子,坐马车慢些就慢些吧。
二人正说着闲话,那头几名便装打扮的人牵着马过来,朝贺融行礼:“林淼、杜景、曹晋见过安国公!”
贺融微微颔首:“都是故人,不必多礼,许久不见,几位也越发精神了。”
的确是故人,林淼他们都曾跟随贺融前往西突厥的,归来之后,众人各有封赏,但毕竟身份不同,他们总不可能常常与贺融见面,此番重逢,三人都大为兴奋。
从某种程度上,贺融可谓他们的恩主,没有当日贺融为他们指出来的光明大道,就没有他们的今日,众人饮水思源,对贺融都十分感激。
贺湛还未赴洛州上任前,在北衙禁军里已树立起威信,当得上一言九鼎,令出必从,他一走,林淼他们难免想念,此番看见贺融就激动起来,其实也有些爱屋及乌的意味。
林淼忙道:“您过奖了,您要的马,我们也都牵来了。”
马?什么马?
季凌见他们一人牵着两匹马,还有些奇怪,又见贺融点头道谢,飞身上马,不由目瞪口呆。
贺融对季凌道:“禁军的马比寻常马更耐跑,我特地要了几匹过来,也省得路上出什么状况。”
季凌瞠目结舌:“可您不是说您不骑马吗?”
文姜忍不住发笑,赶紧偏过头去。
贺融:“方才随口一说罢了,没想到敬冰竟也信了,小小玩笑,不要介意。”
季凌:“……”你这随口一说,就跟真的似的。
只见贺融轻轻松松掉转马头,双腿微微一夹马腹,那马立时往前疾驰数步,待他一勒缰绳,又立马停了下来。
贺融禁不住赞道:“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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