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此事没有证据。”
贺泰点头:“我晓得,也就是与你们说一说罢了。”
贺融:“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还请父亲恕我无礼僭越。”
“咱们父子亲密无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贺泰摆摆手,都说远香近臭,平日里感情淡淡的儿子即将离开,他最近看贺融也变得无比顺眼起来。
贺融:“父亲行事,只需记住两个字,就可畅通无阻,深得帝心。”
“哪两个字?”贺泰被挑起好奇心。
贺融:“公正。公正处事,公正无私,无论何时,不要徇私,不要顾虑太多,这世上能保住我们的,唯有陛下,我们无须看任何人的脸色,只要跟着陛下走,万事无忧。”
贺泰若有所思:“这样就可以?”
贺融轻轻点头:“这样就可以。”
……
两日眨眼即过,终于到了出发的那一日,薛潭到鲁国公府来接顶头上司。
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离愁别绪,反倒乐呵呵的,仿佛对未来旅途充满期待。
贺融看了他一眼:“鱼深兴致不错啊,想去突厥想很久了吧?”
薛潭乐了:“彼此彼此,贺少卿也很精神,连竹杖都换了新的。”
他知贺融并不在意腿脚的事,是以也开口无忌。
贺融:“我五弟新做的,好看吗?”
薛潭扑哧一笑:“您这摆明是让我夸,我能说不好看吗?”
贺融:“那是不能。”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驰向城门。
皇帝派来的人手早早等在那里,一百禁军,英姿飒爽,个个是年轻力壮的儿郎。
贺融知道这些人多是良家子弟出身,从北衙里挑出来的——那些出身高门的,大多不愿意干这种可能有去无回的苦差事,当然也有宋蕴这样,自己愿意,但家里人不让的。
禁军里过来一人,向贺融行礼。
“卑职羽林卫百夫长陈谦,见过贺少卿。”
贺融听过他,原先是武威侯张韬的亲兵,身上有陈年旧伤,退下战场后就入羽林卫教习新兵,是贺湛在禁军里的顶头上司。
“陈百夫长无须多礼,往后我们就是生死与共的同僚了,此行的禁军由陈百夫长带队吗?”
陈谦道:“不是,卑职只是副统领,统领另有其人,被季大将军留住说了会儿话,应该马上就能来。”
说话间,自皇城方向,一骑飞驰而来。
贺融循声望去,顿时愣住。
☆、第33章
对方一身甲胄,披风猎猎而起,骏马飞驰,英姿飒爽,不是贺湛又是哪个?
这简直是贺融有史以来最不淡定的一次了。
他望着自家五郎由远而近,甚至来不及调整自己惊愕的表情。
贺湛在他面前勒住缰绳,停住汹汹来势,脸上带着灿烂笑容,语调却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能骗到三哥,这是多么不容易,且值得自豪的事情!
他翻身下马,拱手道:“卑职羽林卫贺湛,今奉陛下命,护送鸿胪寺少卿出使西突厥,请贺少卿示下!”
好半天,贺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贺湛笑道:“男儿何不带吴钩,三哥有建功立业的心,难道我就没?三哥可别想着独占功劳啊!”
贺融深吸了口气,若不是在外头,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真想把贺湛打出满头包。
“父亲知道了吗,你回家辞别过没有?”
贺湛点点头:“陛下同意之后,我也告诉父亲了,是我让父亲先不要与你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的。”
知道还要做!
贺融差点控制不住举起竹杖揍人,现在圣旨已下,说什么也晚了。
“那就出发吧。”贺湛道。
贺湛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
咦,三哥没发火,连训斥或埋怨都没有,这很不寻常,该不会是气坏了吧?
……
有了这一百禁军,使团规模立时大了不少,贺融为首,贺湛与薛潭左右相随,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引来不少注目,为禁军子弟的英姿而叹,也为天家的威严而叹。
换作以往,这些年轻的禁卫军成员脸上,早已或多或少带上了春风得意,但现在并非如此,每个人都显出几分严肃,夏风的薄热也未能令他们稍稍换了颜色,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座长安城,闻名天下的繁华之都,何时才能再次见到。
君问归期未有期。
穿过厚重城门时,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往后看了一眼。
长安,这两个字,从此成为他们心中沉甸甸的分量。
从长安到西突厥有两条路线,一条是穿过凉州,走张掖,这是最短的路线,但萧豫现在占据了凉州,从那里过会很危险,所以只能走另一条路,往北,绕过东、突厥南面,再前往西突厥。
这条路线虽然长,却相对安全一点,因为东、突厥地域广袤,南面有一大片地方,是双方势力的空白地带,很多做边境贸易,往来西域的商队也会选择这条路。
贺融与薛潭在出发前经过商议,定下后面那条路线。
一行人出了长安城,很快抵达离长安不远的蒲州,早有羽林卫奉贺融之命,拿着朝廷行文去驿站,让驿站吏员先行准备,这样等他们到了驿站,就马上有热水食物了。
自打离开长安,众人一路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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