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闻声赶来的医生全部跑来阻止,寂静的抢救室门前顿时围满了人。
然而,没有谁注意到在某个角落,有个身形瘦削的人在注视这边的动静。
没有谁能看到他那张充满绝望的脸。
没有谁能感受到他痛苦的挣扎。
没有人。
——永远也没有。
☆、8
许幕远闹久了,自己也冷静下来。
医生推着担架从急救室走了出来,许幕远走过去,看着那被白布包裹着的尸体,慢慢俯下身将脸贴在上面。细细的抽噎声传出,在场的每个人都没说话,就那样看着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垂着头,抖着肩膀给死者做最后的道别。
当许幕远直起身来的时候,主刀医生走上前说道:“接下来请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如果这位死者有至亲,请联系一下,死者的尸体我们会暂时寄放在停尸间。”
许幕远缓慢地点了点头。
一群人慢慢散开,许幕远跟随在医护人员身后准备去办理后事,他的脸色尤其平静,眼神却十分恍惚,在路过佐林身边的时候,突然听到佐林说:“是我害死了她……”
许幕远浑身一震,总算给了对方一个正眼。
佐林没有察觉,他就像一个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精神病患者,目光呆滞,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什么,却听不懂他的意思。
许幕远仅仅只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接着目不斜视地朝前走去。
林嘉琴的丧事没过多久便开始举办,由于身在a城,她的至亲以及亲戚朋友还要专门坐飞机过来。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伤感的表情,林嘉琴在世时性格开朗随和,待人也十分有礼,只不过那个经常微笑的女孩如今却躺在沉重的棺材里,只能说天意弄人。
许幕远身着黑色衬衫站在离棺木不远的地方,他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几乎看不出喜怒,旁边站着林嘉琴的母亲,她与他一同看着棺木被人渐渐地掩埋在土壤里,虽没哭,眉眼间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我不怪你。”她说,“如果嘉琴在天有灵,她也一定不希望我这样。”
“那孩子在世时就十分依赖你,还总向我提起你,说将来要做你的新娘。”说到这里,她已经带着哭腔,“我只是没想到前不久还活生生的人竟然转眼间就没了,你说造不造孽?”
许幕远没说话,两只手却同时握紧。
林母深呼吸一口气,仰头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逼回眼睛里:“我去派人调查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肇事的司机也受了重伤,据知情人透露,嘉琴在出事之前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喊着‘有鬼有鬼’……我不是迷信的人,也从不信鬼神,但那孩子明明正常得很,为什么偏在那时候就像精神受到了刺激一样?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林母不再说话。
棺木被完全的掩盖在泥土中,许幕远自虐一样狠狠地盯着那个点看,不让自己眨眼,直到眼前水雾一片。
那之后,许幕远就像发疯了似的接了很多订单,整天不眠不休的趴在办公桌上工作,连家也很少回,更不会关心佐林的去向和死活。
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他的改变,却绝口不提林嘉琴的事情。
终于,在某天晚上,许幕远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吓得秘书慌里慌张地拨打急救电话,将许幕远送到了医院。
许幕远面色憔悴,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人便瘦了一圈。
秘书站在床前,看着昏睡中的许幕远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拨打许幕远家中的电话,打算通知他的家人。
在昏暗的房间中,佐林侧躺在床上,将身体抱得死紧。他紧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床上,不知因为什么抖得很厉害。
佐林在做梦。他梦到许多光怪陆离的东西在自己眼前飘来荡去,就像一个旁观者那样,自己的一生犹如幻灯片在不断切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很奇怪,他明明知道自己没死,却下意识地认为那是自己的一生,那里面有以前的故事,还有未来的,只是他又觉得那其实不是未来,因为总觉得经历过,而且感觉那么真实。
一阵刺眼的光亮过后,有什么人在他耳边呼喊,浓烟弥漫,似乎要掩盖天空,有个人从公车的残骸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佐林定睛一看,又是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自己……
“啊——!!!”
惊叫一声,佐林猛地睁开双眼,眼中还有着未曾散去的恐惧。
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腔上下起伏,眼神涣散,显然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客厅里陡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就算隔着一扇门也清晰可闻,成功将佐林的思绪拉扯回来。
佐林偏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直起身子把门打开。
客厅和房间里一样昏暗无比,佐林畅通无阻地来到电话面前,将其接起,还没说话,就听见对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喂?请问是许董的家属吗?我是他的秘书。是这样的,许董因为体力不支昏倒了,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如果可以的话,能请您尽快赶过来吗?”
佐林的脑袋顿时懵了,过了老半天才抖着声音问:“他、他怎么会这样?”
然而对方就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样,在沉默片刻之后发出一声疑问:“喂?请问听得到吗?”
佐林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不禁加大音量:“你好,我听得到,请问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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