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琳见她们自信的模样,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讽刺落了空,人家是真的不同凡响,至少比她的丫鬟强。
她不禁佩服起梁心铭来。
她也嫌闷,眼珠一转,就问二女道:“我们去看望梁奶奶也不行吗?”逗逗小朝云也好啊。
绿风道:“奶奶会来看你们的。”
林千梓道:“我偏要过去!”
说着站起身来。
绿风上前一步挡住她,瘦高的身形比林千梓还要高出几分,毫不客气道:“婢子不比其他丫鬟,一直是充当大人护卫的,粗手重脚,姑娘身上的伤才收口,若是跟婢子动起手来,挣裂开了,可别怪婢子冲撞。”
林千梓怒道:“大胆的丫头!”
绿风抬眼望天。
不,是望屋顶。
流年劝道:“姑娘忍忍。”
林千梓:为什么总要她忍?
苏莫琳好笑,忽见樱桃用个梅花式的托盘托了两汤盅进来,便想试试樱桃的态度——樱桃和思思是伺候她的。
她便好脾气地问道:“我们带着帷帽出去也不行吗?”
樱桃一点不像绿风,很温柔地笑道:“姑娘先喝了这汤吧,待婢子过去看看奶奶可得空,然后再来请姑娘。”
苏莫琳好奇地问:“什么汤?”
一面伸手掀开汤盅盖。
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
苏莫琳急忙将汤盖上了。
她所学甚杂,也通些医理,熟知一些草药的习性,又跟芳姑姑学过调香,因此一闻这汤的味道,便觉不对。恐怕这一盅汤喝下去,她们也不用去隔壁了,得睡一整天。
她不由上下打量樱桃。
这也是个不同凡响的?
樱桃十分谦恭地垂着头。
半晌,苏莫琳才笑道:“罢了,我们就在这等梁奶奶吧。妹妹也别想着出去了,怪累的。”
又对樱桃道:“这汤赏你们喝了吧。”
樱桃忙道:“谢姑娘赏。”
说罢端起托盘退下。
绿风和流年依旧留在屋里。
少时,果然惠娘过来探望她们,是一个人跟欢喜过来的,朝云没来,梁心铭吩咐不许朝云出门。
三个女人一台戏。
苏莫琳和林千梓将对梁心铭的怨念化为一腔好奇,安心要套惠娘的话,从她嘴里探听一些事;惠娘也是小女人,又受梁心铭嘱托,要从这两女口中探听消息,因为有些事她身为男子不方便问,于是就热闹了。
苏莫琳二女出身世家,眼界学识就高人一层,别看都没成亲,人情世故上却比惠娘老道,能于不动声色间套问自己想知道的消息,而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惠娘的经历也丰富多彩,她和梁心铭这对假夫妻遵循“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配合默契:
梁心铭负责养家糊口,乡试出场时,就敢用前程做抵押,为惠娘赊银钗,那份自信足以让惠娘依仗;而惠娘精打细算过日子,一文钱也能跟人掰扯头头是道。
梁心铭会试时被人陷害,出场就晕倒,惠娘楞是从皇上和王亨的手上把梁心铭抢过来了,免除了杀身之祸。
梁心铭做潜县县令,为惠娘赚来了风光和荣耀;惠娘在乡绅大户的内宅太太奶奶中混得风生水起,为梁心铭打探了无数隐私消息,助梁心铭管理潜县,功不可没。
梁心铭修路,她带着女儿跟上。
现在梁心铭抓反贼,要她帮忙探听消息,她自然义不容辞,她练就一张刀子嘴,可不是白吃饭的!
她遵从梁心铭的告诫:不是大家闺秀,不必学大家闺秀的矜持。再者,她也并非毫无见识,她父亲李松原虽然没能出仕,却非籍籍无名之辈,连王谏也知其人其名,她自幼受父亲教导,也是知书识礼的。再加上先后两个梁心铭对她的耳濡目染,足够应对这二女了。
林千梓赞惠娘夫妻情深、郎才女貌,满脸艳羡地问:“梁大人肯定很宠姐姐吧?说说我们听听。”
换一个女人听了这话,恐怕忍不住会自得,然后说些恩爱的事满足别人的好奇心,顺便自己也回味。
惠娘却摆手道:“我们两家住在一起,小时候就定了亲,长大了就成亲,简简单单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一脸热切地看着二女,道:“二位妹妹长得这样美,家世又这样好,怎么还不成亲呢?挑花了眼?”
苏莫琳干笑道:“越是这样越难嫁。”
林千梓道:“对。我们的情况复杂。”
惠娘紧追不舍:“怎么复杂?”
林千梓道:“大家子人多啊。”
惠娘道:“王爷不在戍守边关吗?你娘也不管你?”
林千梓脸色不好看了,道:“我娘亲不在了。”跟着又嘲讽道:“就算她在世,也跟不在一样。
“你知道吗?我最羡慕几个庶妹,她们每年过生日,赶上父亲在家,父亲就会和侧妃或姨娘陪她们一块过;父亲若在边关,她们的亲娘也会陪她们。
“我觉得,他们才像一家子。
“而我,打从记事起,母亲从来没陪我过生日。”
惠娘和苏莫琳都吃惊极了。
惠娘问:“为什么?”
林千梓道:“她没空啊。”
惠娘问:“王妃忙什么?”
难道跟着白虎王去边疆了?
林千梓道:“她在京城住着。”
惠娘道:“那你也去京城啊。”
林千梓道:“我当然去过京城,可是去了也见不到她。后来哪怕在京城,我也不爱在王府待,就住在忠义侯府,就是方家。我姑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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