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渊便对夫人道:“这事夫人不可袖手旁观。誉亲王的女儿再好,也要王家肯娶才行。镇南侯只剩这点血脉,于公于私,我们都要关照。皇上和皇后娘娘更应该管!”
崔夫人忙道:“我听老爷的。”
以前都是陈皇后召她她才进宫,这次为了云萝,她辗转往宫里递了信,请求觐见陈皇后。
次日,陈皇后便宣她进宫。
云萝君主再次被帝后关注。
皇后娘娘听后,很不悦。
是对誉亲王心生不悦。
她想:誉亲王为这点子事求到皇上面前,当皇上是什么人了?保媒拉纤的?天下事皇上都管得,若真要做主,也该为云萝郡主这样的功臣遗孤做主;堂堂皇家亲王请皇上做主,分明是仗势欺人、让皇上帮他抢女婿!
她端着一贯肃然的脸孔,对崔夫人道:“本宫知道了。”并没有保证或者许诺什么,也没有指责誉亲王。
崔夫人了解皇后脾性,知道她将此事放在心上了。以皇后的为人,必定会做出公正的处置,至少不会偏帮誉亲王府说话,说不定啊,还要阻止皇上呢。
崔夫人走后,皇后静坐了会,就去写奏折。
她并不想为这点事就请皇上来坤宁宫,皇上多忙啊,倒不如上一道折子,陈述她的意见,提醒皇上一番就是了。
虽说小事,也不好随便写的。
陈皇后认为,既然她要劝皇上别替誉亲王出面,作为皇后她也不能替云萝郡主出面,这样才公正。
她又给出建议,说王侍郎上有父母祖母,他的亲事自有长辈做主,别人不该插手。如果他们双方说定了——比如定了云萝郡主,因她是孤女,没有长辈做主,这时候请皇上和皇后出面增加脸面,那是可以的,就当安抚功臣遗孤,让臣子感受皇恩浩荡。一面思索,一面提笔一挥而就。
陈皇后奏折写多了,已养成果断干练的习惯,叙述事情很会抓重点,措辞十分简洁明了。
靖康帝私心以为,皇后的奏折比朝中许多臣子写的还要好,重点突出,看着省心省力。有些臣子写一大堆,不知所云。又没个主见,问题忒多,却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全推给他这个当皇帝的,等着他拿主意。就有方法也不切实际,在朝堂上一提出来,就引发一波争端。皇上成了替他们排忧解难的苦力了。按道理应该反过来才对:朝廷出俸禄养他们,他们该替皇上做苦力、排忧解难的。
皇帝很是怨怼,觉得自己很辛苦。
且说眼前,皇帝批奏折时,看到了皇后的奏折,不由一怔:这事怎么皇后也知道了?
他可没打算管。
王亨那脾气他比谁都清楚,王谏都没能拗过儿子,他有什么办法?当然,他是皇帝,可以下圣旨,可问题是没这个道理呀。所以,他就随口糊弄了誉亲王一句,答应帮他问问。只是问问,结果还要王家自己做主。
皇后的想法和他一致,他很高兴。
只是这个云萝郡主……
当晚,他袖着那奏折去了坤宁宫。
当面说话,可以配合语气、眼神、动作等等来辅助表达内容,就无需像写奏折那样只靠文字了。
帝后心有灵犀,三言两语便达成默契:表面不偏帮哪一方,但王亨娶无依无靠的云萝郡主,要比娶誉亲王的女儿要对朝局有利;还有,云萝郡主神似王亨亡妻,王亨应该更喜欢她,而不是什么誉亲王府的姑娘。
帝后心照不宣地对视。
靖康帝咳嗽一声,道:“朕明日问问王爱卿。”
皇后一本正经地附和道:“皇上是该问问。”
又道:“王侍郎为国操劳,至今未娶,皇上该体恤臣下。”
又道:“皇上国事繁忙,只问问,不必操心太多,不然皇上一番体恤之意,被误作利用他就不美了。”
这是暗示皇上:问归问,别乱替人家做主。
靖康帝一滞,怎么皇后这话听了,王亨未娶是被公事耽搁了?他又觉得自己多心了,皇后定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替他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他去关心王亨而已。
他笑道:“这件事上,王爱卿脾气倔的很,便是王尚书也拗他不过。倒是朕的话他还肯听一二。”语气不无得意,因为王亨“肯听一二”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是他们君臣彼此言语相投,他的话能打动王亨。
皇后点头道:“皇上乃有德明君,才让王侍郎这样的才智之士倾心辅佐,不仅当皇上是君,还当皇上是知己。”
这话靖康帝听了极为舒坦。
四月初,天上一弯上弦月。
靖康帝觉得在屋里太辜负**了,便对皇后邀请道:“朕过来时,见月亮不错。不如朕和皇后出去赏月?”
皇后忙道:“甚好。皇上整日国事繁忙,是该多走走,活动活动筋骨。眼下又是春天,更该多动。”
这些话,往日皇后也常说的,靖康帝觉得不过是表面文章,就好像朝臣总说“皇上保重”一样,可是今夜听了,却格外的暖心,有些妻子关心夫君的味道。
于是,两人在坤宁宫内赏花、赏月。
帝后又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春夜。
次日上午,靖康帝宣王亨进宫。
他整日忙于政事,身心疲累,昨晚在坤宁宫和皇后月下赏花甚为愉悦,也惊觉又是一年春,他都没来得及赏玩春景呢,眼看就要入夏了,真把光阴虚度!因此,他宣王亨去御花园紫月湖紫月轩见驾,想忙里偷闲乐半天。
等王亨进宫后,靖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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