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爹娘留给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说是跟她身世有关。
她取出镯子,套在手腕上,举在面前, 阳光从残破的窗户里透进来,点点光斑在上面流淌,看着实在漂亮。
她痴痴的盯着镯子,似乎能从里头看见生母的模样。
她真实想不通她娘的做法,看那块绸子, 便知道她的亲娘不是穷人,不会养不起她,那为何还要抛弃她?
既然不想要她了,为何又要将这个镯子塞在她手上,留下印记,是等她回去相认吗?
小姑娘将镯子取下,塞进怀中,出了门,朝着镇上的医馆走去。
***
医馆的小童见到小姑娘,立马抄起屋檐下的扫帚,哗哗啦啦的扫起来。
小姑娘还没进医馆便弄得灰头土脸。
不过她不是头一次遭到这样的待遇,不吵不闹,就站在大门口,盯着那小童看,倒是叫对方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童停下了动作,拦在门口,不耐烦道:“江小鱼,你怎么又来了?我们这儿不欢迎扫把星。”
“我是来请你师父出诊的。”
“请我师父出诊?”小童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对,请你通融通融。”
小童的目光定在江小鱼那身洗得发白的、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上,嗤笑不已,“你付得起诊金吗?”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若是没钱,怎么请得起郎中?”江小鱼理直气壮的回道。
稀奇了。
小童靠在门框上,探出一只手,“银子呢?”
“你去唤你师父来,我便给你看。”
小童纠结一阵,还是跑到后院去唤正在晒药草的郎中。
江小鱼走进医馆,闻着里面的草药香气,心中的遗憾更甚。
当初她要是知道自己有这样价值非凡的玉镯,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爹娘买不起药材活活被拖死?
门帘被掀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进来,打量了江小鱼一番,开口问道:“江丫头,听说你是来问诊的?可老夫观你气色,未曾发现异常之处啊?”
江小鱼连忙摇头,“郎中爷爷,不是我生病,是我姐姐病得很严重,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看病救命是医者本分,但江丫头,你带银子了吗?”
“没,没有。”江小鱼手心黏黏的,在裙摆上抹了抹。
对生母,她还是有几分期待的,那镯子她并不十分舍得。
“你个死丫头,你又骗我!”
小童扛起扫帚就要打江小鱼,咒骂道:“你没银子还敢来请郎中?还敢骗大爷?”
老者也是摇头,“江丫头回去吧,前阵子起了洪灾,今年没什么收成,大家都是要挨肚子的,不是老夫心狠啊。
再者咱这渔乡小村庄,哪有什么药?你也不必在这求老夫了,还是回家去陪你姐姐走完最后一程吧。”
老者说完话便要转身离去,江小鱼眼捷手快的抓住他,将怀中的镯子掏出来,求道:“爷爷,您看这个当诊金够吗?”
老者接过镯子,起初还有些不以为然,可到后头神色凝重了许多。
“这镯子,你是哪里得到的?”
“爷爷,这个镯子的价钱能请您去给我姐姐看病吗?”
“够了够了。”老郎中将镯子收进怀里,笑呵呵的点头。
这镯子的成色足,水头好,等过阵子洋商的船靠岸了,他就拿去卖给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商人,能换不少银子呢,到时候他就可以将这医馆发扬光大。
江小鱼背起医箱,催促道:“那咱们快走吧。”
***
江小鱼离开不久后,林娇便醒了。
屋内的布置收入眼底,十分陌生,她根本瞧不出这是哪里。
喉咙又干又涩,十分需要水分的滋润。
她艰难的坐直身子,打算下床找点汤水喝,却不曾想到双腿疲软无力,根本动弹不得。
她这是怎么了?
林娇拿手敲了敲小腿,却发现腿上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的腿是断了吗?
这不可能,她为什么还活着?这样活着,倒不如让她死了好。
她使劲的捶打双腿,恨不能拿刀卸掉。
“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小鱼刚回家便看到林娇自暴自弃的一幕,立时甩掉医箱飞奔过去,止住对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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