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内力护体,自然不冷,不过德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个话题呢?“你冷了?”
“当然不冷啊,我就是突然想问问你…阿嚏…”
“德善,你患了风寒。”
德善捏了捏有些阻塞的鼻子,摆手道否认,“没有的,你不要瞎担心,我身体可结实了,冬猎的时候我还能跟着侍女们去到河里摸鱼呢…阿嚏…阿嚏!”
清脆的笑声在黑暗中响起,像一道凉风吹散了她额间的灼热。德善想这趟牢房蹲得还算值。
“说谎话是要接受惩罚的。德善,你快到这儿来。”
“怎么了,娇娇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把手伸过来。”
“诺。”
德善刚把手伸过去,便感觉到另一双手贴上了自己的掌心。
“娇娇,你想做什么?”
她没有得到回应,但一股暖融融的气流自手心升起,顺着胳膊游走在全身上下,让她觉得像是泡在了温泉里一样,舒服极了。
“娇娇,好舒服啊,你用的是什么法子啊?”
林娇:“你觉得舒服就好。我借了一点内力给你,帮助你驱散体内的寒气,抵挡这夜里的凉寒。”
“哦哦,这样啊,好神奇。”德善身子弱,大多是用药补,没有接触过内力,如今初次感受,觉得十分新鲜,“娇娇,你能不能把这个法子教我啊?日后你若是觉得冷了,我也帮你驱寒。”
“好。”若你知道真相后还愿意见我。
*
海盗首领是南羌王同胞弟弟,木耳扎。
王后坐在凤椅上,俯视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人,眼里的不屑毫不掩饰。
“木耳扎,当年大王仁慈,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放过了你,你却不知感恩,反倒谋反。你对的起大王的圣恩吗?对得起南羌的列祖列宗吗?”
木耳扎吐了一口唾沫,狞笑道:“隆恩浩荡?仁慈?屁话!当年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现在已经成了一堆白骨吧。”
昭和坐在边上,审视着这位夺嫡失败的叔叔。
古铜色的皮肤,精瘦的身材,双目清亮有神,发色浓黑,整个人身上有一种蓬勃的朝气。
于此相反的是她的父王,如今坐在王后的身旁,歪着身子,流着哈喇子,稀疏的发丝,松垮的挽着,隐约间还能看见一些白发,周身上下没有丝毫帝王的霸气。
这两人一个金尊玉贵,一个是阶下囚,精神面貌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的父王早已经死在安逸的龙床上,她的叔叔却好似一颗顽强的种子在贫瘠的土地上努力生长。
南羌王不愿忆起往事,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怎么拿到兵符的?”
木耳扎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倒紧盯着王后,“我这辈子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心狠的女人。为了拥有无上的权利居然牺牲自己的孩子,若我是你的孩子,早就撕下了你卑鄙的面具。”
“你…什么…啥意思?”南羌王口齿不清的问道。
木耳扎看见曾经将意气风发的王兄,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心中竟觉得有几分畅快。
“王兄果然越来越糊涂了。我说,你们的女儿受不了你的窝囊,受不了她的霸道专横,所以请我来除妖后,清君侧。”
“胡说!都死到临头了,还想污蔑本宫!”
王后听到这话急得不行,抓起面前的惊堂木,哗的一下扔了下去。
木耳扎头上被砸出一个血包,面上却毫无畏惧,龇着一排白净整齐的牙,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害怕了?
王兄,实话告诉你吧,真正的事实是你这个贤惠能干的王后等不及了,她想要你的位置,又不肯担上罪责,便只能将女儿推出来当挡箭牌了。”
王后还没有完全掌控大权,舍不得撕下贤良能干的面皮,辩解道:“德善胆子小,做不出这样的事。大王,你千万要相信妾身啊,不要听信小人的挑唆啊。”
木耳扎扬天大笑,反问道:“王后,你还要隐瞒到几时?太女不敢做,可在你逼迫下,她敢拒绝吗?”
“胡说!大王,他一定是被人收买了,特意来陷害臣妾的。”
“你接着说!你还有什么证据吗?”南羌王露出难得一见的凝重之色,眼神锐利,下颌收紧,依稀能窥见他年轻时的风姿。
木耳扎十分配合,“那块玉佩,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兵符,太女将它赠给我,说进城时只要露一下便能顺利入城,城门守卫中有熟人。”
王后在军中也安插了人手!
南羌王浑浊的眼珠瞬间清亮了许多,像是一丛尖锐的刺,钉在王后的身体上。
“他这是诬陷!”王后仿佛终于抓到了小偷的破绽一般,尖叫道:“大王,德善根本不知道那玉佩的用途,怎么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呢?”
南羌王根本不理会王后的大喊大叫,淡漠道:“你还有其它的证据吗?”
“信啊。
太女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她怕我离开王都多年,不知道如今的情形,便一点点的写信告诉我,还画了好几副地图呢。多亏了这些信,我才能这么顺利的杀进来。
我真得感谢王兄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呢。”
木耳扎似乎已经知晓自己最后的命运,将真相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王后气得发疯,从座上冲下来,夺过身边侍卫的佩剑,哗的一下架到木耳扎的脖子上。
“木耳扎!说出你背后的主谋,本宫留你一具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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