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道不明的,他抗拒着与这个大徒弟的瓜葛,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
只觉得若纠缠过深,总有一人会害了另一人。
师徒两就这么一路气氛诡异而又沉寂无言地赶路着,夜里也不似往常那般相拥入眠,孙悟空每日和师弟们一同守着夜,若是休憩也不和唐三藏扎于一处,只远远挑根树枝或茅草堆眯眼小睡。唐三藏起先还不习惯,每每被梦中纷扰世事聚散无常所困扰,安眠不得,却宁肯盯着青黑眼袋,也不发一语召回那孙悟空。
两人旧结加新结,结结捆心,道道刻骨,落成大坎,横亘难逾。
没人知道,就在孙悟空和唐三藏师徒二人逐渐疏远之时,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荒林野洞里,逃逸出了几丝腾腾浊气。
那受了伤的梦魔跪倒在地,身躯蜷缩瑟瑟发抖,不停地磕着头,“尊上,我就这次失手,下回定然一举成功,您别、别……啊!”
背对着他的黑衣人不为所动地夺过一团黑雾蒙蒙的玩意,甩袖负手,声音清冷,“失败了一次,就别再出去丢人现眼了。”
梦魔竟是头抵地,肌肉抽搐,四肢无力,再难抬起身子。
最后黑衣人咻地一声化作黑气消失于眼前,洞里只剩下个瘫倒在地宛如废人的他。
眼里渐渐燃起了不甘的火焰。
云渺路迢,几人赶了十几日路后,终是到了那宝象国,只见那景物一片丰饶,山水清风招摇。远山如黛,云岫遮林,流水绵延,碎琼溅玉,阡陌连带,塘田几里。正是桃源逍遥风景。师徒几人一路啧啧称叹,观望风土人情望得眼花缭乱,“这宝象国也是个好留处啊,师父,不如我们今夜就在这儿歇会儿吧?”
行了十几日野山老林,风餐露宿,众人正是怠倦之时。
唐三藏看了看热闹街市,茶楼客栈,布店书馆,街角还有汉子赤着膀子在武器铺前吭哧吭哧淬炼打磨兵器,正是繁华富庶风景。他点点头应朱悟能的话,“也好,正好我们干粮马草快没了,不如趁此之机休息休息,再去购些来。”
沙悟净瞧了瞧四周腰上缠布头上裹纱的路人们,垂头低声问道,“可我们盘缠快没了,拿什么去买?”
唐三藏看了看自己的众徒们,沉吟半晌摸着下颔抬头,“不如我们……”
他话音未落罢,孙悟空却是先抱着双臂极为不愿地一跺脚,“卖艺不行!说什么都不再弄那玩意儿!”
上回唐三藏穷困潦倒,没了办法只能让他们几人变回原形杂耍卖艺,不是猴子抛球就是小猪快跑,不是白马喷火就是人鱼展览,赚了一大钵银子。
朱悟能想及那时被一众围观观众吆喝着推搡着表演杂技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寒颤,毛发竖起,“我也不想卖艺!”
唐三藏揉了揉额,语气很是无奈,“我话都没说完呢,谁让你们去卖艺了?啊?”他指了指立于街角的通缉榜,“我是看你们拳脚功夫既然还说得过去,不如去捉拿悬赏令上的凶手恶人,不仅可赚得奖赏,还能为民除害,弘扬佛性,何乐不为是不是?”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孙悟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不由音调一扬,“悟空,孙悟空,你去哪儿?通缉令不可乱揭啊!”
那边站在通缉榜前的孙悟空看了下手上经受风吹日晒而干裂泛黄的纸张,转过头来对着唐三藏淡淡说道,“这世上还没有我们师兄弟几人做不到的事,师父就暂且放心吧。”
唐三藏喉头一噎,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闭上嘴沉默着走近。
孙悟空揭下的正是张悬赏杀死缚夷日一家杀人凶手的通缉令,令上描述十几天前缚夷日一家老小突然于某月黑风高之夜暴毙而亡,皆被剜去了心脏,死状惨烈,与不久前的案子极为相似,然而直至如今都尚未有凶手的蛛丝马迹。
“缚夷日,这名字可够怪的啊?”
朱悟能弹了弹脆裂的皮纸,笑说道。
这时街旁一个关注这群异乡人已久的路人犹豫着上前说道,“你们刚刚说的可是缚夷日?他的家族来自一个信奉月亮神的部落,部落和某个信奉太阳神的族群争斗已久,一场战争之后两败俱伤,缚夷日的爹娘也从部落里迁到了宝象国来。他的名字,正是对抗太阳的意思。”
朱悟能了然地点点头,仔细一看那姑娘长得极为纤巧削细,一身翠绿纱裙遮着修长双腿若隐若现空灵轻逸,额上流苏和腰上玉带如碧池抹染□□的几分点缀。小巧玲珑瓜子脸,唇若桃夭三月绛脂,肤色更是柔腻如上好的羊脂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扑闪如清水一泓,荡漾着粼粼波光,转眄流精夺人心魂。
朱悟能本性fēng_liú,当即呼吸一紧,半敛笑意清了清嗓子,摇着扇子低沉磁性问道,“姑娘看着面熟,敢问是何芳名?”
那姑娘看来年纪不大,十四五岁上下,眉眼神色带着股未经世事的天真稚嫩。她眨了眨清亮双眼,回道,“莲九重。”
朱悟能点点头,笑意如温润春风,足以让人心头一荡。“果然人如其名。莲姑娘,在下朱悟能,有缘相识,真是不甚荣幸。”
他伸出手来,手指修长,细白如玉,真是倜傥贵公子该有的模样。一旁孙悟空叉着双臂,捂了捂一身鸡皮疙瘩,心底轻嗤那名字哪里好听,这头猪又开始随时随地发骚了。
那莲九重只哦了声,伸出手随便握了下,似是根本没看透他的轻佻勾引之意。
只见她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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