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他能跑哪儿去啊?这是成心躲你不让你找见?我说弟弟,你跟他联系过了么?”
夏天一脸阴郁:“电话关机了,就是开着他也不会回我,他是故意的。”
老彭叹气:“你也是的,既然疑似,就该早点送他去医院……”
“隔离么?”夏天抬起头,“让他像犯人一样被关起来?不可能,我接受不了。”
干他们这行的,生离死别虽说没医生看得多,可也是经常听闻的一种常态,学医学药的人要没点子冷情,还真是不好自处。道理谁都明白,现在摊到自己身上了,却原来根本冷静不下来,夏天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垂着头一径沉默,眼泪忽然夺眶而出,无声无息,直看得老彭愈发惊悚,好像被动陷入了一种天塌地陷般悲凉的无助中。
好在,夏天没流两行泪,直接呼噜了一把脸,镇定地说了声接着找,老彭赶紧问:“你说他会不会为躲你,去了外地的医院?”
这事倒像高建峰能干出来的,夏天沉下心思量,这人之所以不声不响地溜走,肯定是知道了sa疫情的严重性。高建峰和他不一样,并不是那种只关心在意自己人的精乖自私鬼,明知道会传染,他多半不会选择再乘zuò_jiāo通工具,也会避免和陌生人再有接触。
突然间,一道灵光涌现,高建峰肯定连出租车都不会坐,而以他高烧咳喘、浑身酸疼的孱弱身子骨,再拖着个箱子,步行距离势必非常有限,夏天当即一拍大腿,怎么就忽略了酒店周边的那些小医院!
想明白了,他像风一样地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头黑线,自觉操碎了心也还是无计可施的老彭,继续在原地摇头唏嘘。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夏天在民航医院找到了高建峰。机场附近属于偏远地区,医院无论硬件软件都不怎么样,甚至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隔离措施,不过高建峰颇有先见之明,自己把自己隔离了,花点钱住了个单间,还管护士要了一打口罩。
看见夏天推门进来的一刹那,高建峰除了面露惊讶,更反射性地直接把挂在耳边的口罩给戴上了。
夏天看得又气又恨,差点没当场犯心绞痛,关上门不禁气涌如山,脸色黑得活像一尊煞神。
“你来干嘛?”高建峰眼里写满无奈。
夏天说不出话,伸手指着他,示意他闭嘴的同时径直往他跟前走。
高建峰立刻往后退,隔着口罩,他的声音显得很闷:“你是不是专业人士啊?知不知道这病传染啊?我这儿正隔离呢,你赶紧出去行么?”
“少废话,我都伺候你多少天了,要传染早传染了,病毒都有潜伏期,说不定我现在就携带着呢。”夏天一口气不停地反驳,“甭跟我装大瓣蒜,我比你懂,就来了怎么着?我不光来了,还不走了!”
高建峰眼里冒火:“胡搅蛮缠是吧,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夏天顺势撸袖子,“来啊!打一架吧。”
高建峰没动弹,摇了摇头,喘气的声断断续续:“天哥,你打不过我。”
“是么?”夏天哼笑,“那怎么还让我压在床上连反抗的劲儿都没有啊?”
“我让着你呗。”高建峰咬牙看着他。
这是大实话吧,夏天想,自己练过拳,不过是半路出家的练法,纵然一般人打不过他,纵然他肌肉比高建峰的显得厚实,可这些其实都没什么卵用。高建峰打架科班出身,从小经老高系统传授,走的是正规格斗路数,加上部队四年,练就出一身野战兵、特种兵技能,真打起来,撂倒自己绝对不在话下,哪怕现在人没劲,打架的技巧也不容小觑。
所以他一直都在让着我,夏天想,鼻子里蓦地涌上一股酸涩,下颌抑制不住地轻颤,眼泪转了两转,忍了两秒,到底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高建峰顿时慌了:“你……”
他迈了两步,又倒退着坐回到床上,喉结动了动,长叹出一口气,“你、你别这样,我还没死呢,都快被你吓死了。”
就这么着,人是赶不走了,夏天也没再继续哭,态度坚决地留下来陪高建峰一起隔离了。目前现有的医疗水平,夏天很清楚,除了等待也没什么别的好办法,就连转院的意义都不大,他干脆弄了张小床来,继续着之前贴身照料的状态。
几天过去,痊愈的奇迹没能发生,但按肺炎治疗过后,高建峰的高烧渐渐转成了低烧,只是仍然不能完全排除被感染的可能。
“你还真挺了解我的,我都躲得这么偏了,居然还是让你给找着了。”高建峰接过夏天削好的苹果,侧头笑看着他说。
夏天白他一眼:“多新鲜啊,孙猴子必然逃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
高建峰听过笑笑,没说话,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夏天叹口气:“明明不舒服还不说,那天非得纵容我,话说你这是在风月场被传染的吧?”
高建峰立马摇头:“不是,我问过了,南方的友人们迄今为止都没事,所以我觉得我不一定就是。”
“那你还躲我?”夏天抬眸瞪着他。
高建峰微微顿了下:“那万一是呢?”
“操………”夏天一口气没提上来,觉得此时此刻,除了这个字,他已经想不出任何表达心情的词汇了。
高建峰笑了:“天哥,现在不行。”
“什么?”夏天心烦意乱地拧了下眉。
“你不是想操么……我现在不行啊,没劲儿………”高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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