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顺着路而去,徽州多山多水,此路沿着小河,桥上有着学子捧书吟诗,桥下有着女子踏青,对桥上学子脉脉含情,河岸边住着几家人户,依河浣洗着衣物,水声哗哗作响,甚是好听。
梁思与郭盛正在踌躇是哪一家,一个老妪从河边阶梯下提着盆要上岸,一时腿力不及,眼看要仰面摔下那青砖,老妪惊恐的双手在空中挣扎,这时一只手将她拉了上来。
郭盛忙上前帮忙,将老妪扶上了岸边,梁思去捡衣物,在水中掠了一遍,拎干放到盆中,拿上岸边。
老妪年老,又因为摔了一跤,此时只能依靠在岸边,头晕眼花,尚且看不清两人。
郭盛问:“老人家,您家在哪?我们送您回去。”
老妪指了指河边一家,郭盛扶着老妪过去。
老妪推开门,好一会才看清两人,郭盛望着桌边有茶,到了一杯给老妪。
老妪喝完茶,慢慢有了精力,才瞧见梁思裤脚全湿了,赶忙道歉,梁思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就要与郭盛出去,老妪却坚持,踱着步子就来拉梁思,道:“我儿子与你身材差不多,快换了一条裤子,以免着凉,你们这些在外面的人,要好好照顾自己,伤了损了,做娘的该有多心疼。”
梁思怕她在摔着,就依她走进了内间。
这是一间学子的房间,屋中放着四书五经还有各种注解的书籍,桌上摊着一本《朱子解集》,上面密密麻麻用着小楷做着注解,旁边还有各种经史论策,都是对当今之事的点评。
老妪拿来一条裤子,看梁思注视着桌上的纸卷,道:“这都是我儿子平时写的。”
梁思越瞧那字越觉得熟悉,此时在看老妪心中一跳,问:“老人家,您儿子去了何处?”
“上京赶考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老妪目光透着想念。
老妪掀开帘子要出去,梁思道:“麻烦叫一下屋外和我一起来的男子。”
老妪有些疑惑,点了点头。
郭盛掀帘而入,梁思正脱下裤子,一身直裰贴在身上,身下空荡荡的露出两条颀长有力的双腿,郭盛僵住在门口。
梁思望他进来,便道:“宏茂你过来。”
郭盛面上闪过些异样,似乎有酡红闪过,梁思还没细察,郭盛已经走了过来,扶着他胳膊。
梁思一顿,原本只是想着近些与他说话,没想到过来扶他,梁思便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去提裤子。
梁思一边穿裤子,一边小声道:“我看老妪好像就是高修平的娘,我们该怎么说?”
郭盛从脸僵硬到脖子的头瞬的转了过来,梁思瞧他面容有些红,他眼神无意掠过梁思下身,就犹如触到什么,莽莽撞撞的移到了别处。
梁思还从未见他失态过,一时有些怔忡,心中又有些异样升起。就听郭盛道:“先不要说高修平的事,只说我们是高修平的好友。”
梁思点了点头。
两人出去,外面阳光照射过来,梁思去瞅郭盛的脸,并没有什么红晕,心中那异样却依然存在。
老妪看两人出去,道:“二位恩人不如在这用了餐再走。”
这次,梁思与郭盛到不推脱,直接点头。
梁思与郭盛帮着老妪添柴烧饭,老妪连连推说,说请他们吃饭,竟然还要恩人帮忙,梁思与郭盛也说老妪过于客气。
而从谈话中,梁思和郭盛已经确定老妪便是高修平的娘。
梁思与郭盛在这住三日,听说老妪极其想念儿子,郭盛便提议带高大娘去京城照顾,高大娘一开始摆手,后来郭盛与梁思说的多了,高大娘似乎也有感触,道:“你们是不是认识我儿?”
梁思与郭盛面面相觑。
郭盛点了点头。
高大娘握住他手,激动道:“他如何?可吃好喝好?”
郭盛顿了顿:“修平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他中了状元。”高大娘目光一亮,郭盛迟疑了下,继续,“他原本也很想亲自带您回京城,很想亲自告诉您这个好消息,我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想和您分享这件事……”
高大娘似乎感觉到什么,紧张追问:“他现在在哪?在哪?”
梁思不忍郭盛为难,抢先道:“您节哀顺变,我们带了他的骨灰。”
高大娘面容轰然苍白一片,握住郭盛的手松了,郭盛反手握住她的手:“修平被陷害致死,我们已经为他平反了,您……节哀顺变。”
高大娘面上已经老泪纵横,郭盛和梁思心有不忍,连连安慰,梁思去拿了高修平的骨灰过来,高大娘抱着骨灰罐,凄厉悲痛,喃喃:“修平,修平……”
梁思怕高大娘在院外哭多伤身,又被风一吹容易生病,背着大娘就进屋,放到床上。
高大娘紧紧抱着骨灰罐,目如死灰。
梁思与郭盛不知如何再劝,最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郭盛将梁思叫到了他屋外,两人守在屋外,等高大娘哭了好一会,哭晕过去,梁思和郭盛才进来,郭盛去打水,梁思添柴烧水,郭盛试了试水温,用了手巾沾湿高大娘的面部,轻轻拭去泪痕,等到高大娘悠悠转醒,郭盛在一旁安慰,直说,高修平是他的结义兄弟,您也便是他的娘亲。
高大娘不说话,郭盛手中也不停,没有丝毫不耐。
梁思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他,他知郭盛出生名门,想必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而他又身处高位,恐怕比自己更不知如何安慰别人,却如此尽心尽力。梁思觉得,郭盛真的太好,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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