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看了看包装盒上印的店名,发现这家外卖他曾经吃过——之前他送猪肚汤去傅瑞恩的办公室时,和干爹一起吃的养胃外卖就出自这家。
果然有其他选手察觉到盒饭的特殊,还和副导演开玩笑:“咱们节目组好阔气啊,这家养生私房菜我只吃过一次,预约排了大半个月。没想到他家还能订外卖,味道和店里的一样好。”
副导演垮下肩膀,给他们看自己手里的盒饭。他那份盒饭浓油赤酱,有一个大大的红烧鸡腿,还有西红柿炖牛腩、地三鲜、肉炒蒜薹,单独来看已经足够丰盛,可和选手的一比,差距鲜明。
“我们节目组可吃不起你们那么好的,”副导演三两口啃干净了鸡腿,晃荡着腿骨说,“你们选手吃的小灶是恩锐集团掏腰包赞助的,尤其那药膳汤,养肺润喉,用了好几种药材,光那一碗汤就顶我们十份盒饭。大家一会儿要好好唱,别辜负了金主爸爸的期待。”
咦……原来是干爹特地选的吗……
邱秋手里捧着小汤盅,顺着碗边,轻轻的啜饮着。
这汤实在是太烫了,邱秋只喝了一口,从脸到脖子都被热气薰红了。
……
吃完午饭,副导演又给华翔打催命连环call,可是华翔依旧是关机状态。
这懒觉睡得也太懒了吧?
一点、两点、三点、四点……直到节目开始前两个小时,依旧没人能够联系上华翔。
当初海选报名时登记信息并不完善,没有要求选手们填写紧急联络人。而华翔每次比赛都是独自来独自走,没人见过他的亲人朋友。比赛即将开始,要是他再不出现,那他的名额自动作废。
在《超级新声代》节目组刚立项的时候,主策就做了好几套紧急预案,其中就有 “选手弃权/失联/因故无法参赛”的情况,一会儿比赛开始后,主持人会找个合适的理由把事情圆过去。
听到副导演的决定,其他几位选手私下交换了一个目光,眼中隐隐有着窃喜。华翔可是晋级的热门选手,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出现,少了这么一个大阻力,其他人的机会不就增加了吗?
他们不急,但是邱秋急啊,他不担心节目怎么样,他担心他的朋友出事。
他知道华翔是a大附属中学的高五学生,他隐约记得王教授有个学生在a大附中任教。他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联系上了华翔的班主任,磨破了嘴皮才让对方把华翔妈妈的电话给他。
好在华翔妈妈的电话是畅通的,邱秋向她自我介绍,说是华翔在选秀比赛中结识的朋友。华翔妈妈一听,赶忙说:“我们就在地下车库呢,小伙子,你帮我劝劝他吧。”
邱秋一头雾水的乘电梯到了负二楼,电梯门一开,果然听到一阵喧闹声。
邱秋循声望去,只见华翔整个人平躺在地上,而他身前,有个保养极好的美妇人,正以倒拔垂杨柳的姿势,拽着他的两只脚把他往电梯里拖呢。
华翔那一头脏辫落在地上,让他活像个正在拖地的拖把。
邱秋:“……???”
这是什么,超级变变变的总决赛现场吗?
见邱秋来了,美妇人热情的和他打招呼:“邱秋是吧?你帮我劝劝这孩子,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嚷嚷着要弃权,我实在劝不动了。”
华翔不愿在熟人面前丢脸,不好意思再装拖把,只能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可他并不开口,脸色臭到极点。
这小子明明只比邱秋小一岁,但从小被宠坏了,稍不如意就大发脾气,齐奇奇都比他成熟。
邱秋摸不清他的脾气,只能给他顺毛,问他为什么要弃权。
华翔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话——“我嗓子发炎了。如果上台时不能唱出最好的声音,那我宁可不开口。”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状态确实不好。华翔的妈妈说,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他就开始发烧,医生说这是压力结束后的释放,很多学生在大考后都会生病。华翔一连病了好几天,前天才刚刚退烧,可声音一直没有恢复。
现在他说话没有问题,唱动感的口水歌也勉勉强强,可如果想要发挥他的专长唱男旦的话绝对没戏,高音全部劈成低音,听着不像俏姑娘,反而像容嬷嬷。
华翔赌气说:“我丢不起这人!我弃权,爱谁晋级谁晋级,反正老子不上台。”
华翔做事向来冲动幼稚,但弃权这件事确实是他这几天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是歌手,靠嗓音说话,现在他引以为傲的歌声失去了颜色,不能帮助他站在那个绚丽的舞台上,那他除了退出还能做什么?
华妈妈向来特别溺爱孩子,教歪了也舍不得修枝,只能无奈同意了他的决定。她埋怨道:“你要是真不打算出场了,那你心急火燎的让我载你来电视台做什么?”
谁想华翔一把抓住邱秋的胳臂,声音沙哑的说:“托、弧!”
他回到车上,从带锁的小箱子里掏出了自己的黄金麦克风,极为爱惜的抚摸了好几下。他把这柄经过高僧开光的宝器递到了邱秋面前,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天龙八部》里的无崖子,在身死道消之前,把自己的衣钵传递给了虚竹。
邱秋接过这价值二十八万的宝贝,小声提醒他:“谢谢你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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