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然说:“下边是……平舌音。”
“嗯。”
“念,‘左’。”
“……”
左然给何修懿看了一下书页:“念,‘左’。”书上给的练习题目真的是“左”。
何修懿只得道:“左。”这种“发音”,看似与小学生学拼音差不多,实则不然,需要运用演员专业呼吸方法、声音支点、口腔力度、气息强弱,将所有字都念标准,同时还要注意声音连贯、平稳等等。每天一个字一个字地练,每种声韵四声全部念到之后再从头轮。
“不够好听,再来。”
“左。”
左然撩起眼皮,看着何修懿的唇瓣,声音十分低沉磁性地道:“不够好听,再来。”
“……左。”何修懿很努力,声音都发颤了。
“念我名字。”
“……左然。”颤得更厉害了,何修懿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
左然见将何修懿逼出了颤音,唇角深了一点,“这字、这词念得不行,平时需要多多练习。”最好有事没事就念叨上几遍。
何修懿:“……”
左然垂下眼睛,又指了指书页:“一声二声三声四声,二声三声一声四声,都来一遍。”
“嘬昨左做,左昨嘬做……唔。”书上给了这四个字,各自是每个音下的最常见字。
“组词再念。念我名字,昨天、嘬咬、剩下一个词汇很多,自己想吧。”左然慢条斯理地道。
“第一个字,可以换个词吗?”
“不可以,这个词你念得最差。”
对着任性老板,何修懿无奈了,只得也是“公事公办”地道:“左……然,昨天,嘬咬,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这里,何修懿满脑子都是那个在网络上最常出现的词——做爱,完全想不起来别的。他自然不会讲那词,否则,四个字便完整地连成一句话,而且还是一个shí_bā_jìn的故事。念到最后一次,何修懿才发觉自己又被逗了。方才脑子短路,注意力光放在“左”那个字上了,没有琢磨“做”字。他卡了足足五秒钟,才终于想起来一个:“做饭。”内心羞愧难当,觉得自己简直中了邪了。
左然盯着何修懿看了好几秒,才一点头:“可以。下一个——翘舌音。”
而后何修懿进行了不少口齿训练。他惊讶地发现,不论是什么绕口令,左然都能用极快的语速清晰地讲出来。何修懿跟不上左影帝的速度,有时舌头打结、转不过来,左然便瞧着何修懿唇瓣内不断扫动着的舌尖,微微地笑。
还有气息训练,也就是说,要一口气念完很长的一段话,或者在最合适的地方进行换气。
最后一个训练,便是发声。
左然问何修懿:“发声训练,会吗?”
“会啊。”
发声训练应该全都一样。
左然点头:“偶尔,你的发声声源不是完全规范,大概是很多年疏于练习之故。”
“啊?”何修懿说,“不可能吧?”这种东西,应当早已根植于肢体中,成为了一种习惯。何况他也一直在练,只是常年陪着母亲住在医院,周遭环境比较“恶劣”,实在无法系统规范地来。
“真的。”左然道,“比如今天,站姿之下念‘长翅凤蝶’时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真的?”
“那现在来一遍。”
“长翅凤蝶。”
“再用标准流程念下这四个字。”
“……好吧。”那套流程可麻烦了,但是可以实现标准发声。
左然说:“那开始吧。”
“哦。”何修懿随手扯了张床单,“哗”地一下罩在硬地板上,弯腰躺了上去,开始第一步——寻找声源了。
他用舌尖抵住下牙齿背,软腭放松,靠拢舌根,气从胸腹,也就是“丹田”发出来,气流震动声带,发出了“ng”的音。这个“嗯”音十分像是呻吟,也很像是撒娇。
何修懿努力地寻找声源。脖颈贴着地面,令后咽壁挺立,据说,这样可以上通鼻腔下通胸腔,声音亮而浑厚。他“嗯嗯嗯”的,接着再由基音“ng”带出各个声母、韵母、声韵,比如“ng——a”“ng——o”,“嗯,啊,”“嗯,哦”“嗯,呃”叫了半天。
这套步骤全是为了保证演员得以使用自己并不大习惯的正确部位发声。仰卧发声是最为容易的,当用仰卧姿势掌握标准生源之后,演员会再改为侧卧、俯卧、跪姿、站姿等等,不断重复“ng”,再过度到声母、韵母、字、词、句,使得台词完全规范。
何修懿用标准流程念完之后,发觉,自己之前声源部位好像的确有点偏差。
“我明白了,”何修懿对“boss”左然说,“谢谢您了。”不止动作、表情,台词也需要练,何修懿感觉到六年空白对自己的影响,心里微微有点焦急。
“嗯。”左然问,“我每天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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