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苏拧身错步,避开弹雨最密集的地方,施放灵壁作为防护,硬生生顶着瞳的攻击走到离他三米之遥处。
瞳眼中笑意更深:“这才值得我期待。”
“践踏无数无辜性命,换取你们一族的生存,你真的以为凭你们区区几个祭司的性命,就已经足够了?”屠苏的话语被光弹击中法阵的声音所掩盖,显得异常遥远模糊。
“年轻人,代价是否足够并不由你说了算。你这点微不足道的正义和慈悲,放在死生之间,根本不值一提。”
“天道运转有常,你们牺牲他人、逆天行事,真能得到解脱吗?”
“天道?呵呵,你倒是让我看看,天道究竟在哪里?”瞳利落地换上光源匣,开始了又一lún_gōng击,“你们所说的天道,就和所谓的正义、尊严、善恶、爱以及恨一样,根本不存在。这百十年间,我非常深入地研究过你们,你们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每一根骨骼我都拆开看过,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这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糟蹋它们!你看清楚,你和我,既不是怪物,也不是神!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生死!”
“还不明白?”瞳啧了一声,“我只尽我所能把握可以被掌控的事物,至于其他的,不在我关注范围。”
“生死有命,何苦为了活下去做出这种事情?”
“万物天生天杀,弱肉强食,有谁说过半个不字?你们不过是抢占了天时地利,论实力远不及流月文明,就算杀你们几个人,又有什么不行?”
“照你的意思,败者就活该任人宰割?”
“不错。”
屠苏的声音忽然自瞳身后传来:“好,那么你当年欠下的命债,如今该偿还了。”
瞳愕然看向横在颈边的锋刃:“你——”
“这是昆仑山腹中的暻焰,能在不知不觉间迷乱身负魔契者的心智,你坚持得已经够久。”
“果然……”瞳低声笑了,“唯心文明的力量,真是令人神往。”
“永别了。”短刃刺进瞳的胸膛,喷薄而出的血柱溅上了屠苏的脸庞。
“瞳,我和你约定过的,记得吗?”百年前的手术床边,“谢衣”吃力地握着他的手,“如果我们再见面,你会配合我。”
瞳冷冷垂下眼:“你不是他。”
“我是他,我是!”“谢衣”强忍着痛苦说道,岳锦夜的意识和谢衣的指令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堪重负,“答应我,求你!如果换做他在这里,也一定会这么做!”
“……你想干什么?”
“拖住……拖住老师,三年内不要再去捐毒。他在龙兵屿找不到你们,一定会去捐毒找我,斩除心魔已经有了头绪,求你给他一些时间!”在系统的干扰下,“谢衣”的意识愈发混乱,他凭着最后一点意志力,死死地拉住瞳,“我承诺过,我承诺过……要给你们光明的未来,再等等,再等等我……好么?”
可惜啊……那近在眼前的光明未来,终究是看不到了……
明亮的火光里,瞳慢慢阖上眼帘。
“廉贞大人!”
“七杀……”暻焰生出的漫天赤芒中,华月的双瞳仿佛也燃起了熊熊大火,“你们……很好!”
夏夷则站在炮台上,流动的法阵灵力吹起了他的披风:“如果廉贞祭司愿意迷途知返,我们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
“迷途知返?呵,说出这些话……你不觉得荒唐吗?”华月冷笑着握紧了手中的指令枪,“我绝不会让你们再向前哪怕一步!”
沈夜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冲上云霄的滚滚浓烟,指尖深深陷进掌心:“你都看到了?”
易岁生点点头,他的自主意识刚被解放,还来不及消化接踵而至的种种冲击。
“七杀曾说过,单有强横实力并不是在世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唯一条件,还需要足够适合。”沈夜回身审视着易岁生,“本座却实在不曾料到,你会是适合的人。”
易岁生自嘲一笑:“属下该谢谢尊上的夸奖吗?”
“到了这个时候,你又何必惺惺作态。百年间你的所思所想本座都看在眼里,对于流月文明,你足够忠诚,只是太过天真。而今你已在下界游历多年,观念是否有改变?”
“这很重要?”
“主神殿内对下界了解最深、人脉最广的非你莫属,所以本座给你两条路。第一,辅佐龙兵屿新任祭司团,与下界合作,替流月争取更多资源。”沈夜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你意下如何?”
“……属下还想听一下第二条路。”
“第二条?很简单,死在这里。”沈夜掌中隐约闪烁起光刃的锋芒,“你虽然有用,但流月并非缺你不可。如今七杀已死,新任祭司团对你的控制力度和范围将大不如前,与其留下你这个隐患,不如就地斩除。”
“大祭司深谋远虑,属下佩服。”
“所以?”
“除了选第一条,属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易岁生仿佛心有余悸,“大祭司与七杀祭司的手段,这百年间我已经受够了。”
“不必勉强,你的心思瞒不了本座。”沈夜把玩着光刃冰冷的刀柄,“与其痛苦活着,不如干脆赴死不是吗?”
“属下是个庸人,年轻时会一时激愤不顾生死,可过了这么多年,早变得贪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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