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若要你在记忆彻底融合之后不得再与对方相见,又是否会影响你的计划?”
“什么?!”
“分解魂魄本就是逆天行事,你与他非我间中人,强行牵引记忆已是极限。若记忆融合之后再度相见,你二人体内本属一体的魂魄便会彼此吸引、相冲相击,直至其中一人身亡或二人同归于尽为止。”神女的语气中蕴含着极深的悲悯之意,“魂魄冲击所带来的苦楚,常人难以想象其间万一。谢先生当真想清楚了?”
“我与他……本就不会再相见了。”谢衣深深向神女一礼,如之前一般平静说道,“请殿下成全。”
“如此,便祝你好运。”巫山神女说着,化为金光落入神殿中盛开的莲花中。
谢衣坐在床边,低头看安详睡着的人,好像是在照镜子。
这真的很奇妙,谢衣想,一模一样的音容外貌,一模一样的思维模式——甚至还有自己的一缕神魂。认真说起来,这大概是整个世间与他最为亲密的人了。
人,也许吧……尽管他的思维模式都是刻在芯片上的——可他毕竟还有谢衣的神魂,这使他更像真正意义上的人,而不是完全的科技产物。谢衣的手轻柔地落在对方的脸颊上,一寸寸描摹着骨骼起伏的形状,他的目光悲悯而又慈爱,仿佛对方是他至为珍贵的宝藏。
原来自己睡着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谢衣不厌其烦地观察着熟睡的另一个自己,耐心地等待着对方醒来的时刻。
三日后,祝生咒止,身魂合一,双向端口暂合,程序初调完毕。
“别睡了,该醒了。”谢衣的气息喷上他的耳廓,暖暖的,痒痒的。
“你……”他懵懂地眨着眼睛,唯心文明与流月文明的高级产物在他体内交汇碰撞,让他一时反应有些迟钝,“谢……衣……”
“欢迎入世。”谢衣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记得你是谁吗?”
“我……”他茫然地看着谢衣,思维深处逐渐有什么正在上浮,让他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我是……岳锦夜。”
“人共月圆,似锦华夜,好名字。”谢衣俯身,亲热地抱了抱犹自迷糊的岳锦夜,“锦夜,生日快乐。”
“我那时真应该在场,欢迎他回来的。”阿阮听了叶海转述的岳锦夜恢复记忆的过程,高兴过后又有点小小的遗憾。
“不急不急,我们也没给他办仪式,专门等你俩都过去以后再办。”叶海笑呵呵地起身,“你好好休息,别太兴奋晚上不睡觉哦。”
“叶教授放心,我会好好监督阿阮的。”一旁陪阿阮玩塔罗牌的闻人羽说道。
“行,那我不打扰你们研究命运了。”叶海看向闻人羽,“闻人同学也注意休息,动用禁术可没那么容易恢复。”说完离开房间,替二人掩上门。
“那……闻人姐姐,咱们继续?”阿阮拿起刚刚已经洗好的一叠牌,“我刚学,还不是很懂,就先用一张牌试试吧。”
闻人羽点点头:“那接下来该我选牌了?”
“嗯,你一定要静下心来认真感受,选好了就告诉我。”
闻人羽闭上双眼,手指搭上冰凉的牌面——教官,如果您能感受到,请给我指明前进的方向——她的指尖一点点划过光滑的纸张,最终停了下来:“就这张。”
阿阮小心地抽出塔罗牌,放在床单上:“闻人姐姐,开牌吧。”
闻人十指交握着低声念了些什么,虔诚地翻开纸牌。
“这……”阿阮面露难色,“这是……正位倒吊人啊。”
“这张牌……怎么了吗?”
“正位倒吊人……自我牺牲,ròu_tǐ湮灭,而精神永存。”阿阮轻声说道。
闻人羽手一抖,塔罗牌飘飘荡荡地从她指间落下,牌面上受刑者的身影落在床底的阴影里,仿佛不祥的预兆。
“不祥之物,大凶之兆,师叔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话!”清和正把自己关在房里生气,正好南熏的电话打了过来,“当年他把红珊从明珠海拐带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回事?!”
电话那头的南熏叹了口气:“当初把夷则托付给你的时候,你不就该预见到如今的局面了?”
“预见到是一回事,真正碰上又是另一回事!”清和的情绪仍旧没平息,“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当年就用这个借口逼迫……咳,现在夷则受迫害了,他袖手旁观不说,还想火上浇油!儿子多不值钱是吧?也不看看剩下那两个没出息的德性!”
“夷则这孩子是命苦……还好有你照顾他。”
“我真想不通,宪法里不是明明白白写着不得种族歧视?他姓李的作为国家元首怎么能公然违宪呢?师叔认不认识法律界的人士?新闻界的也行,我就不信——”
眼见清和越说越离谱,南熏哭笑不得地打断了他:“你明明知道,半妖血统只是借口。”
“是……我知道。”清和的气焰一下子被浇灭了,“生在权贵之家,才是夷则的原罪。”
“实在不行,还是按老师的意见,给孩子易骨吧。”
清和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行!伐骨洗髓九死无生,我不能让夷则冒这个险。”
南熏无奈道:“那你有其他办法?”
“大不了我辞职带着夷则远走他乡,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们师生的容身之处吗?”
“你当然可以这么想,但你有没有问过夷则的意见?”南熏叹息道,“因为血统问题,他从小到大没少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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