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有心向紫胤展示自己过硬的战斗力,又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叨咕几声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这次去东海还挺顺利?”
“是。”紫胤忽然想起什么,在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一枚小吊坠递给谢衣,“给阿阮带的伴手礼。”
谢衣接过吊坠,看它是一滴通体蔚蓝的海水,隐约荡漾的波纹里浮着一缕微光:“你太客气了,这坠子想必是花了不少工夫淘来的?”
紫胤摆手:“归墟附近的深海里到处都是,红玉说小姑娘喜欢这种漂亮稀奇的东西,我就用术法凝了一个坠子回来。”
“是够漂亮,也够稀奇。”谢衣拎着坠子对着灯光打量,水波里的微光落在他的眼角,像一痕天然浅色的泪痣,“海水里怎么会有光?”
“听当地的bpi说是从极之渊的某处封印出了些小问题,这光是从那里逃逸出来的。”
“所以接下来你要去从极之渊?”
紫胤抬手把炭火上的茶壶取下来,给二人倒了两杯茶:“从极之渊由明珠海分局监管,我们向来不干涉。”
“哦——”谢衣意意思思地垂眼摆弄着手里的茶杯,转过来又转过去。
“有话问我?”
“……阿阮什么时候能回来?”见紫胤略有些茫然的样子,谢衣也有些犹豫,“她被采薇借去三四天了,你不知道?”
紫胤摇摇头:“我和采薇分属不同部门,如无必要不会交流工作内容。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
“谢谢,你既然不需要去从极之渊调查,那最近应该也不急着出门吧?”
“怎么?”见谢衣面上露出些颓唐神色,紫胤似有所悟,“清洗魔气的事,还是没有头绪?”
“也不是。我在古籍中找到一些残缺片段,说世有神剑昭明,曾断天柱,剑锋之锐无可匹敌。我想既然连天柱都能斩断,说不定也能斩断魔气。”
“可昭明在上古斩断天柱之后便损毁散失,你又从何找起?”
谢衣苦笑:“就算找到了,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斩断体内魔气,难道把自己砍成块儿吗?”
“此事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紫胤浅啜了一口热茶,“伐骨洗髓……听说过么?”
“没,但听起来很疼。”
紫胤提起茶壶为二人续了一杯茶:“确实,自古施用此法之人,九死无生。”
“这不就是必死吗?”
“无生,”紫胤慢悠悠地吹开茶杯上萦绕的一点热气,“但也无死。”
“啥?”叶海的发梢还在往地毯上滴水,搭在头上半湿的大毛巾沉甸甸往后坠着他的脖子,他懵了几秒,一把拽下毛巾从沙发里弹起来,“老岳又tm失踪了?!”
“哎,哎,您别激动!岳教授行李确实已经不在房内了,但我刚从他那里出来,应该走不远。”乐无异吓了一大跳,“我在房间的便签本上找到了这个,您看。”
叶海低头,一大滴水沿着他的鼻梁活泼泼地落在纸上,将字迹晕开成毛刺刺的一团:“短信、位置?”正疑惑着,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恰到好处地震了一下。叶海冲过去解锁看了一眼,忽然没了声音。发梢上的水珠没了毛巾的约束,热热闹闹滴出一场小雨。
乐无异眨眨眼,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叶教授?”
“是我眼花了?”叶海梦游一样地把手机递给乐无异,“你看看锦夜现在的定位离咱们有多远?”
“五百多公里。”
“我最后一次给他房内打电话是十多分钟前,你最后一次见他什么时候?”
“差……差不多吧。”
“十分钟,五百公里?!”
乐无异猝不及防地受了叶海提高声音的一句质问,自己也懵了:“是不太可能……”
“该不会是这家伙把我手机黑了?”叶海想了想,开始拨医院保卫科的内线电话,还没等电话接通,有人敲响了房门,一长一短还挺规律。叶海举着电话拧身一看又愣住了:“清和?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事关夷则,我放心不下。”
乐无异浅浅一鞠躬:“教授好。”
清和见叶海正忙的样子,朝乐无异招手:“夷则都和我说了,你放心。岳锦夜教授目前有消息吗?”
乐无异低头盯着屏幕上离自己老大一截子的蓝点,彻底地张口结舌。
与此同时,岳锦夜伏在自动力机械滑翔翼上,猎猎山风吹乱了他的额发,将他的视野割碎成细细的一条条。冷月的光绸缎一般地自翼尖洒落,像极了闻人羽手里熟悉而陌生的旧日印迹。
沉甸甸的金属箱被牢牢拷在滑翔翼面板上,箱体缝隙中有浅淡的金色光芒闪烁,是来自凤凰金翎中不断崩塌的阵法。岳锦夜忧心忡忡地瞥了箱子一眼,在冰冷的风中伏低身体,驾驶滑翔翼更快地往纪山的方向赶去。他的手机在口袋里不断震动着,是叶海死缠烂打的夺命连环call,但显然岳锦夜并没有接听的打算,他只是紧紧地握着翼体操纵杆,在冲出山脉的瞬间启动了光感障碍屏,仿佛一朵软蓬蓬的乌云低空掠过点缀着零星灯火的山脚村镇。
夜幕中的纪山是蛰伏的巨兽,沉默地驻守在盈盈楚水畔。滑翔翼尾喷出的气流落在水面上,惊起数道雪白的浅浪,跃至半空的水珠复又落下,险伶伶地挂在岳锦夜的眼睫上,是一滴欲坠的泪。
滑翔翼蓦地一个转弯,稳稳停在江滩上。岳锦夜正低头解固定金属箱的锁链,忽然听见有隐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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